地里,随即,便有一道五色虹光飞空而上。
良久,谢微沉默地收回眸光。
在她面前的,只有一片白雾苍茫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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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道五色遁光破开重重云海,无数飞雪还未来得及落下,便被虹光里灼热的气浪烧融、蒸发,连水珠都不剩下一滴。
青玉案对面,崔元洲与黑胖和尚四目相对。
这赫然,便是崔元洲和白术,都先后碰见过的乘鹤和尚。
两人表情都是万分不善,若非顾忌云车里,正盘膝打坐的白术,两人几乎要立即厮斗一场。
“和尚,秃驴……秃驴骑什么鹤?”
崔元洲突然摇了摇脑袋,他捻起面前白瓷盘里,松软厚实的糕饼,便一口囫囵下去,声音也含糊不清:
“黑驴子莫非还能骑鹤?”
“黑驴子乘鹤不奇怪。”
在崔元洲对面,黑胖的和尚面色自若,也并不动怒,他微微一笑,反唇相讥道:
“但胖牛儿乘鹤,那才是真正的怪哉了。”
崔元洲登时勃然大怒,少年人的年纪,被稍稍一激,便面色赤红,青筋凸出,瞬间便要暴起。
可突然,他脸上怒色一熄,冷笑几声后,又径直落身坐下。
云车深处,突然雾霭散尽,彩光分开。
戴莲花冠的少年道人面色淡淡,施施然走了出来。
白术望了眼怒发冲冠的崔元洲,又看看满脸堆笑的黑胖和尚,微微摇头。
与谢微分离后,过了三天,白术便捡到了这个乘鹤的黑胖和尚。
说起来,白术使剑遁时,还曾远远掠过了他。
黑胖和尚不知怎么惹上了一群人魔,被他们打得狼狈不堪。
本着同是光头的觉悟,白术悍然拔刀相助。
事后,高胖和尚明言自己法号慧圆,是金刚寺下属三百禅院之一,与丰山寺毗邻的净海寺僧人。
慧圆,净海寺僧人?
白术初始有些不信,但用修罗眼细细望了他一遭。
又将慧圆的影像通过传信玉圭,发给大师兄虚岩后。
才终于确信,这黑胖的乘鹤和尚,的确是净海寺僧人。
至于他为何被人魔追杀,只是因为那群人,看中了慧圆胯下的白鹤。
白鹤并非生灵,实是一具傀儡造物,甚是贵重。
只是慧圆和尚的师父,担心这黑胖和尚在外为非作歹,亲手给白鹤施了封印。
实则也无须白术出手,慧圆本是阳符二境血臻至的修为。
只是烂心肠作祟,不好对人魔施以辣手,才有了白术见他时,那狼狈的情景。
“和尚这几日可还安好?”
他对慧圆打了个稽首,笑道。
“有劳道长。”黑胖和尚忙不迭起身,肃然回礼:“甚好,甚好。”
“师兄。”
崔元急吼吼上前,斜了慧圆一眼,满脸不爽:
“我们还有多久能到?青黎宫的人呢?”
“快了。”
白术拍拍他的肩:
“桐江已在下方,至于青黎宫迎接的人,想来也不远了。”
“唔。”
崔元洲点点头,他刚还想问些什么,却话到喉头,又被自己生生给憋了下去。
自从面前道人与天官一面后,他脸上的神情便总是淡淡,看不出悲喜。
这些天里,云车里的白术往往闭关不出,就连同在云车里的崔元洲,也难见他一面。
如此,又是数个时辰。
在即将日暮时,一旁,正闭目打坐的白术和慧圆,都突然睁开了眼。
“到了。”
白术对崔元洲解释一声,便径直起身。
隐隐,天地之间,突然传来暴烈的声响。
江水泛滥,像是万千铁甲重骑践踏而过,发生的猛烈摇撼。
崔元洲竖起耳朵,在那一刻,他听见了远雷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