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肯定坐过那种一路颠簸的车，路过的狗都能被它发癫的气势搞懵。
周就是在这种车里被颠醒的。
她的视野有些古怪，差点要怀疑刚才进游戏舱时是不是把什么东西戴反了，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侧躺在后座，脑袋下还垫着某人的大腿。
周慢悠悠用手撑着真皮座椅试图坐起来，被她躺着的那人制止她:“等等。”
他一只手隔着周散乱的黑发罩住她的耳朵。
实际证明这是多此一举，周依旧听见一声枪响，对她来说是事发突然，差点没整个人跳起来。
是被躺大腿的那位开的枪。
周在枪响后坐起身，也朝那人看过去。
车后座挺宽阔，她此时和他之间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。
周看着他，只觉得哥谭这款游戏真是太懂自己了，开局就随机到好地方。
维克多·萨斯。
她买哥谭的原因之一。宣传片里这个杀手npc凭脸被她看中，励志进来搞一搞。
她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假模假样地问问名字，也许该先搞搞清楚这个车内场景的前因后果?
周问:“这是什么情况?”
说这话时，她注意到这个癫车已经停下了。
“呃，我做任务呢，然后碰见你——躺在公路旁边。所以——”维克多用手比划了个抱的动作。“你就出现在这了。”
“我们认识吗?”
“你是认真的吗?”他睁大眼睛，语气也挺讶异。“难道我长得很没有个人特色?”
周看眼他的光头，笑出声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你是认真的?”他凑近看她的眼睛，似乎想钻进去研究。“你在开玩笑吧，都不演陌生点。”
周胡诌:“因为我看你有眼缘呀，感觉很熟悉。但我真不记得认识你。”
“周!”维克多贴近她，头几乎埋进她的长发里，整个人都是一个抱住她的姿势，只是手臂没环上她的身体。
周真惊讶起来。周是她现实中的名字，游戏账户和设定的游戏网名可都不叫这个，眼前的npc怎么知道?再说她玩前也是搜过资料的，知道维克多是个正经雇佣杀手，和玩家根本没设定上的关系。他现在怎么还一出场就投怀送抱上了?
不过和心动男嘉宾直接处成这样是好事，周决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她不动如山:“我发誓，我不记得你。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
维克多挺有出息地坐直，不再贴着周:“情侣。”
“我妈说说谎会光头。”
“是你翻脸不认人。”
“哈?”
“你睡我的时候还说我比钻石……”
周捂住他的嘴。
这个动作十分没必要，车里就她和维克多两个活人(周才发现司机死了。哇偶!)，车外是条躺着两个死人的公路，只停了辆驾驶位没人的货车。
她思考，绝望想起钻石这种至理名言她还没少说过。
她把手放下进行安抚:“感情慢慢培养，你当我失忆了。”
“好的。我叫维克多·萨斯。”维克多面无表情。
“我是周。”
*
维克多开起车时周还在后座待着。她翻起自己的衣服:一套白色西装，口袋里装着身份证件和笔。
姓名一栏空着，她填上“Zhou”，然后看着年龄栏的17干瞪眼。
她的现实16算成年，但哥谭和她的时代隔了快两个世纪，成年年龄18岁。周进游戏时为了有点惊喜感，设定和年龄都调选的随机。玩家人物设定可以用mod作加法，年龄却只能调时间流速。
不过再想想哥谭的世界观，周又觉得是否成年完全无所谓。
她翻出来另一张纸，上面是为了给玩家看而简明到只有短短几行说明的房产合同，周感觉很是新奇:这种纸质合同在她的现实早见不到。
她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，看着薄薄一张纸在签名后闪着哥谭的游戏logo变为装订好的一沓正式文件。
搞定证件(不断的签名。)后，周靠在后座靠枕上打量窗外景色与车内。死去的司机被维克多搬下车前，她看见他脑袋上那个致命的枪口了，做得与真实的伤口没区别。维克多的脸与车内装横也是，活脱脱就是现实世界的观感，游戏体验飙升。
窗外景色变化飞快，现在车已经平稳如入睡婴儿的呼吸。刚来时的颠是由于枪战打破轮胎的原因，现在换上备胎，癫车变身乖宝宝。
“你认识我，我是谁?”
“你是周。”
“我的身份——哎，我失忆了，你配合下。我什么身份啊?”
“有钱人。”
周喜滋滋地接受了。
维克多盯着后视镜上的她:“我现在20岁。”
“哇，祝你20岁快乐。”
“我是说，你多大?”
周把刚填上姓名和生日的身份证举过座位让他看。现在证件上看不出手写痕迹，是张正式的哥谭市居民身份证。
公路笔直，维克多象征性摸着方向盘，眼睛是直接看向身份证。周也看向他，见证这位杀手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