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松香丢进去,他眼疾手快地封闭好炉子,提腿跃到一丈开外的地方,但是等了许久,炉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,大有不炼七七四十九天告不成大功的架势。
卫景平:“……”
这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。
他熄灭火,等炉子冷却后又试了一遍,还是无果。
而后又来了一遍,又一遍……一天的功夫尝试了五六遍,就是炸不起来。
卫景平那个沮丧啊,只得回去翻书研究之后再来。
就这样又翻阅了十几本资料之后,他还是没找到问题所在。
卫景平不甘心,但凡有空,就钻进工部的后院烧炉子,他将引爆物松香的用量一次次加上去,直到提到最初的两倍量以后,那天,只听几声“呲呲”的前奏之后——“轰”的一声闷响,炉子摇晃两下,膛里炸了。
他用的是最小剂量的原材料,没有将炉子炸毁,只是把炉盖炸飞了而已。
尽管如此,但威力已是不可小觑。
卫景平激动的差一点儿把嘴唇给咬了。
听到动静,工部尚书陈家川和顾世安还有几名官吏都跑过来看:“卫大人没事吧?”
卫景平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灰:“本官没事。”
他们深深地松了口气。
“成了?”陈尚书问道。
卫景平:“算是成了。”就是要用在兵器上,还有些地方要改进一下。
比如说这么高的温度才将它引爆,制成火器时拿什么替代炼丹炉里的环境呢。
诸多问题,还得慢慢来。
彼时,已经九月初了,很快要过中秋节。
半年前春闱放榜,谢映御街夸官被姜太后看中,一门心思想撮合她的亲生女儿福凤公主秦珠嫁给他,叫云骁帝去试探了下谢映的口风,被谢状元委婉地回绝了。
闹了个好没脸。
姜太后得知后跟女官抱怨:连臣子都敢拒绝公主的婚事,天家的威严骀荡无存,这都不给谢映判个流刑,皇帝儿子真是软弱窝囊……
她越想越气,最后亲自把谢回叫到寿坤宫,问他:“开阳,谢映是你亲侄儿?”
谢回这两日正因为各地的税赋缴纳问题烦得焦头烂额,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:“回太后的话,谢映是家兄的长子。”
姜太后明知故问:“你福凤表妹到了婚嫁的年纪,哀家看着他好,不知他说亲了没有?”
谢回自然想侄子攀附这门亲事,只是他和谢映一向不亲,怕做不了他的主,于是瞻前顾后地说道:“虽然家兄不在了,但是家中尚有祖父,不是在下一个当叔父的能做主的,在下还是写信回去问问家父……”
他想让谢仁慈答应下来,到时候,谢映想娶公主得娶,不想娶还是得娶,这不就成了。
“还是开阳想得周全,”姜太后点头道:“你快写信回去问问,实在不行,哀家派人接他来一趟京城。”
谢回:“太后体恤,下官不胜感激。”
出宫回家后,他提笔给谢仁慈写了封信,在信中说了谢映的婚事。
封缄后,谢回将信寄了出去。
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日夜里,卫景英从东宫回来,敲开了卫景平家的门:“老四,你睡了吗?”
卫景平还真没睡踏实,他听见卫二的声音起身开门:“二哥,什么事?”
卫景英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来:“谢回给扬州老家送信,说要谢老爷子做主,让谢状元当驸马娶福凤公主呢。”
让他的人给截下来了。
自打上回姜懿带着人去搜正通钱庄之后,卫景英就反手盯上了谢家那两口子,生恐他们再冷不丁作妖,对卫家不利。
得知谢回往扬州送信后,他派人跟踪送信的家丁,半路给人家下了蒙汗药,偷窥了信中的内容。
他不是什么读书人,坏事好事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,卫景英对谢回做这种事可以说是毫无心理负担。
谁叫谢回惹了他们卫家呢。
卫景平相当无语:“……”
他从顾世安嘴里得知,谢映不愿意当驸马的,要是谢三让谢仁慈出面答应下来摁头谢映娶公主,那孩子就可怜了。
“无视还是?”卫景英将纸片团巴团巴,扔进水盆里去了。
这事儿似乎跟他们卫家没关系,他得知后本该袖手的,但转念一想卫景平和顾世安有师生情谊,就连夜回来问一嘴。
卫景平:“我想想。”
要不要告诉顾世安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