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无比庆幸自己跑了这一趟,不敢耽误,放下温度仪就去倒了一杯温水回来,然后从刚买的药袋里翻出退烧药,折回床边。
“沈董,沈董?”林简一手拿药,一手端水,俯在沈恪面前喊了他两声,但床上的人却无知无觉一般,丝毫没有反应。
林简放下水杯,犹豫了片刻,而后径直俯身,一条胳膊环住沈恪的肩膀,将人从床上扶了起来。
他坐在床边,让沈恪靠在自己肩上,而这样的动静终于惊醒了高烧中的人,沈恪眉心蹙了一下,下一秒,就睁开了眼睛。
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,林简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消失了。
“林简。”虽然都快烧成失聪了,但沈恪的目光却丝毫不乱,第一时
间认出了眼前的人,但却没有林简臆想中的惊乱或意外,只是隔两秒,声调有些沉慢地问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送文件。”林简毫无心理负担地骗病人,“正巧听说您不舒服,就顺道买了药。”说完将手心的退烧药送到沈恪嘴边,“张嘴。”
沈恪静静地看他几l秒,目光清明到林简以为自己演技穿帮,但最终沈恪却什么都没说,也没再多问,低头将他手心的胶囊含在嘴里。
微烫的唇瓣不可避免地从掌心蹭过,林简一怔,随即只觉得手心倏然间烫了起来,连带着一条手臂连着半边身子都有些热得发麻。
他从床头柜上拿了水,让沈恪喝下,吃完药,又轻拿轻放地让人躺回床上,而后叹了口气,轻声说:“沈董,您好好睡一觉。”
沈恪沉邃的眸光在灯影下更显沉缓,他没闭眼,依旧很安静地看着躬身站在床前的人。
林简回视着那双眼睛,一颗心就开始不受控地加快跳动,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,沈恪忽然伸手,扣住了他撑在床边的手腕。
林简怔然,视线顺着腕间的那只手,缓慢地游弋到沈恪脸上,似乎想从高烧的人的神情中窥探出一丝端倪,但是沈恪的眼神依旧平静,除了平静外,还有一丝林简看不懂的隐暗情愫,而他就这样扣着人,过两秒,合上了眼。
林简维持着这个不上不下的姿势,讶然地盯着沈恪,但很快,床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绵长,又睡了过去。
于是,得不到解答的林简就自动将他这种拉手腕的行为,理解成,别走。
——实际上,就沈恪目前的情况来说,他还真的没想走,只是想再倒一杯温水放在床头而已。
又过了片刻,等确定沈恪睡沉了以后,林简顺势坐到了床边的地板上,将头搭在自己被扣住的手边,很轻地叹了口气。
——到底什么时候,你才能知道,你现在拉着的这个人,曾经在二十年前,也这样被你牵过手呢。
林简整整一夜都没有离开。
半夜里,他每隔两个小时就替沈恪量一次温度,等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,沈恪体温终于下降到了37°左右,而他也真的力竭困顿得撑不住,才将头埋在臂弯,趴在床边睡了过去。
而被沈恪拉住的那只手腕,却始终没有被放开。
凌晨才睡,第二天必然会醒得晚一点,但是林简睁开眼睛前,确实没想到自己会晚到这个时候。
而且——
一点点日光透过厚重遮光帘的缝隙漏进房间,零零星星地洒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,床头的睡眠灯关了,但是房间中依旧幽暗。
林简躺在床上足足愣了半分钟,才意识到不对——这是沈恪的卧室,而昨晚明明趴在床边昏睡过去的他,此时正躺在沈恪的床上,腰上搭的也是昨晚沈恪身上的那条被子。
林简猛地回神,从床上坐起来,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侧。
还好,沈恪并不在。
再从口袋拿出手机一看时间,非常好,
已经上午九点多了。()
所以,自己是怎么从地板上睡到了床上的,也无需多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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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还发着烧的做好事不留名的那个人,现在又去哪了?
林简沉沉地叹了口气,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,而等他从床上下来刚走到房间门口时,卧室的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了。
门内门外,两个人面对面的那一瞬间,都有几l分怔忪。
沈恪应该是早晨新洗过了澡,此时换下了昨晚那身家居服,换上了一身纯黑色的,这样浓重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沉闷压抑,只是凭添了几l分内敛清冷。
“昨晚辛苦一夜,这就睡饱了?”终于还是沈恪率先出声,声调随意有自然,还带着一点点柔和的笑意。
“不辛苦。”被握了大半夜的手腕忽然有些自然发热,林简抿了下唇角,问,“您怎么样,退烧了吗?”
沈恪很轻地叹了口气:“你要是在家里还您您您的,那我可能还得再烧两天。”
林简愣了愣,明白过来后嘴角随即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:“哦……那,你退烧了吗?”
“不烧了。”看他笑,沈恪也跟着笑了一下,“而且你怎么买了那么多药来,今天早上出门吓我一跳,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。”
“别乱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