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毓秀公主脸色木然,声音却很笃定。
她缓缓扭过头来,被泪水浸染过的眼睛,有些发红,有些哀伤,却仍旧倔强。
其实,她也并非有多爱刘文康,只是依着母亲的意愿,嫁给了他。
自打嫁到刘家,她一直谨守本分,孝敬公婆,伺候夫君,从不敢逾矩半分,就怕失了体面。
可今儿这一切,成功的将她的尊严践踏了,将她所有的在乎粉碎了。
她再不想跟这样的男人。
所以,皇后娘娘能帮她,她自是感激,只是,这种时候,也容不得她退缩。
而且,退缩了这些年,她不想一退再退了。
这一回,她想自己帮自己一把。
云绾歌看着她倔强的眼神,心下唏嘘,递过一张帕子,“既然要去的话,就把眼泪擦干净。本宫这里还有些脂粉,你用上一些。”
说着,她自车座底下,抽出一个小木匣子。
拿出来放在小桌子上,朝她这边打开。
毓秀公主微微讶异,这竟然是一个小梳妆匣子,盖子打开,里面一面四方的镜子,底下的盒子里,有梳子,有脂粉,还有一枚金钗,两朵珠花。
见她这般讶异,云绾歌就笑了,“其实,本宫这也是学别人的。出门在外,难免会有意外,这些东西搁在车里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。”
这不,毓秀公主这会子不就能用上吗?
说来,这做派,她还是跟云若雪学的。
以前,云家,云若雪出行是有单独的马车的。
她那马车里,初一瞧觉着简单,其实细节处精致着呢,大到软塌桌凳,小到软垫茶盏,都很齐全。
当然,最齐全的还要数她的梳妆匣子,里头的首饰、脂粉,常常不到半月就得换一次,因为她就算在家里收拾好了,上了马车,也总会喜欢补妆,到了人前,必得以最精致完美的模样。
要不那阵子被人说是凉城第一美人呢。
云绾歌看看她那脸上还有泪痕,这样直接上脂粉不大妥当,便将茶壶里的水倒了点到帕子上,递给她,“将就着洗把脸,敷敷眼睛。”
“嗯。”毓秀公主很顺从的接了,当那微凉的湿帕子盖上自己的眼睛时,她的心突然也跟着没那么涩了。
是啊,有什么大不了?
她是一国公主,遇见了个混账男人而已,丢了这个男人,她还是公主,还多了个宝贝女儿,有何不妥呢?
深吸了一口气,毓秀将湿帕子从眼睛上拿掉,又擦了擦脸。
随即,不用云绾歌交代,她便自己对着镜子,描眉敷脸,又将松散的发髻重新梳了一遍。
再看时,云绾歌觉得精神多了,虽然眼角还有些发红,但至少没那么憔悴虚弱。
“这个也戴上。”云绾歌将匣子里的金钗拿出来,斜插到了她的发髻上。
毓秀公主今儿早上出来的急,梳妆本就素,云绾歌这金钗一到头上,气质立马又贵重了几分。
只是,皇后娘娘的东西,她万不敢要,而且,娘娘特特将这枚放在车子里,想来是心爱的,随时准备用上的,她不能夺人所爱。
“娘娘,这金钗您自己留着吧,我那里也有。”
“收着吧,本宫送你的。”云绾歌瞅着她的发髻,很是满意,“而且,本宫觉得这钗适合你。”
“这。”知道云绾歌是个大方的,而且,确实为她着想,再要推拒,倒显得小气了,于是毓秀公主含笑,“多谢娘娘,让娘娘破费了。”
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”云绾歌轻笑。
毓秀公主眸底尽是感激,“嗯,皇后,嫂子。”
“嫂子,我爱听。”比娘娘要亲厚的多。
毓秀公主也被她逗笑了,才还一片阴霾的心,此刻,虽还有些酸酸胀胀的,但已没那么难过了。
马车一路直奔世安伯府。
下车的一瞬,毓秀公主微微顿了下,随即,握了握拳头,毫不迟疑的跟着云绾歌下了马车。
世安伯府,此时,刚用完早饭。
其他人都散了,饭厅里只剩世安伯刘世稳和刘夫人。
刘夫人一脸焦急的瞪着世安伯,“你倒是说句话啊。这事到底怎么办?听说那贱人告到了皇上那里。你说,若皇上亲自施压,康儿是不是真的就要和离?”
“和离便和离。她以为她是公主,是金枝玉叶,就可以为所欲为?咱们刘家的种,还能叫她带走?”世安伯不屑的冷哼。
刘夫人白了他一眼,“你别以为这不可能。当初那华容夫人不也从高家将孩子带了走?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。那高家是犯了罪。皇上体恤皇妹和侄女,才将二人接出,免的受了高家的牵连。咱们家,乃世勋之家,太祖爷爷当年是跟太祖皇帝一起打下了江山,立过汗马功劳的。任凭是谁?也别想欺辱了咱们家去。何况,我爹是怎么死的?不还是为了他们轩辕家才死的吗?”世安伯忿忿的叫嚣着。
“别说一个毓秀公主,就是长公主,他们也不敢怎么样?何况,嫁过来未生下嫡子,还伤了身子,将来也不知能不能生了,难道叫我康儿断后?”
刘夫人听了连连点头,“正是这个理儿。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