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说起篡位这样含义危险的话题,星川桐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。
自然平常得像是在问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。
如果让负责人或是哪个组织成员听见星川桐对琴酒说的这句话,哪怕琴酒什么话都没说,只凭他没有立刻干掉星川桐这一点,就足够让那位多疑的先生在心底对琴酒产生戒心。
组织成员可以内斗,也可以为了上位不择手段,却唯独不能对首领这个位置有什么想法。
但琴酒只是平静地垂下眼,苍白冰凉的手指顺着星川桐的侧脸轮廓滑落到他的脖颈,拇指有意无意地按住他的喉结。
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压在星川桐的耳边,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危险压迫力。
“你敢用我吗?”
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,就敢和他说这样的话?
系统也很想知道星川桐他怎么敢的,他是真不怕琴酒到时候心血来潮把他自己也干掉然后上位啊。
篡位过一次的人,显然不会介意再来一次。
——但你还是要做任务的,不能卡在这里啊!
这游戏可没多周目让他浪。
但这时候和宿主说话是违规的,系统只能痛苦闭麦,看着星川桐在小黑屋边缘疯狂蹦迪。
星川桐被琴酒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太舒服,他下意识地仰起头,但这个本能的行为只是让他的脖颈更加贴近了对方的手掌。
日光落进他的眼睛里,星川桐不太适应地眨了一下眼。
他自然地反问道:“为什么不敢?”
听见自家宿主毫不犹豫的回答,系统更加痛苦地闭上了眼。
——这到底是谁给星川桐的勇气啊?!
系统正崩溃着,但他不知道的是,如果星川桐这时候能听见他的心里话,就会很自然地表示他的勇气其实就是来自于系统。
系统都说琴酒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了,要是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相信,那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?
还好系统不知道,不然他一定会更呕血。
友情好感和爱情好感当然不是一回事,但谁让他自己当初说的就是友情……
星川桐还顺便补充道:“我觉得黑泽先生是最好的人选了。”
又是一道标准送命题,这种话只要让那位先生听见一次,明天琴酒就能上组织的叛变者必杀名单。
换在平时,琴酒至少得把星川桐打成筛子,才能勉强向组织证明自己的忠诚。
琴酒却依然不急不缓的,甚至饶有兴味地笑了一下。
“我是最好的人选?”
星川桐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琴酒的指腹缓慢地摩挲着星川桐侧颈的皮肤。
“理由?”
星川桐觉得脖子上有点痒,但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:“我觉得你是。”
为了强调,星川桐继续说道:“一直都是。”
琴酒的动作停住。
他突兀地想到了之前朗姆给他打来的那通电话。
因为内容过于离谱,导致琴酒对此也很难有什么具体的感想,但现在……
“……一直?”
星川桐特别真情实感地点头:“对啊。”
事实上,看完组织首领的大部分情报之后星川桐就很想吐槽了,原本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已经很离谱了——他时常听不懂手下的员工都在说什么。
但组织明显更离谱。
对于一个大部分都是问号的首领,星川桐觉得组织这些年居然都没有人想着篡位这点也很奇怪。
星川桐虽然时常表现得像个傻白甜,但家族内斗之类的事情他见得真不少。
什么让现任家主飞机失事,出车祸,甚至直接雇佣杀手,在那些利益斗争厉害的家族里,总之就是没有理由也要制造理由让现任家主物理消失。
日本的杀人案件发生率从来没少过,普通人都动不动谋杀来谋杀去的,还个个都是密室或是有不在场证明的高级手法,大家族当然只会更严重。
所以星川桐也真不算上什么常规意义上的好人,而且对自己熟悉的人和不熟的人完全是两种标准。
星川桐就觉得让琴酒来干肯定比现任首领要好。
虽然星川桐其实压根没见过现任首领的样子,也不知道对方在组织里都在干啥。
反正问就是双标。
星川桐抬头想问琴酒考虑得怎么样,但下一秒,他的后脑勺就被对方用力按在了肩膀上。
琴酒眯着眼看向从远处街角拐过来的基地负责人。
对方的神色不太自然,估计是被朗姆叫来找他的。哪怕是这个时候,朗姆也不放心自己在他的地盘乱窜。
不过这地盘也马上就要换人了。
琴酒松开手,冷淡地开口:“回你的地方去。”
这种时候在街上乱逛,胆子也真是大。
至于他,琴酒望向负责人的方向,也得先处理一下朗姆的跟班虫。
*
负责人并不知道琴酒早就注意到了自己,看见琴酒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。
“琴酒先生……朗姆先生刚才打来电话了。”
琴酒反应平淡:“他说什么?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