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她在他身边的岁月,他漫不经心,又怎知今时今日,会如此刻骨蚀心?
她如一只蝶蛹,在他带来的破茧之痛里,完成一场华丽蜕变。却逃不开,朝生暮死的结局。
楔子
光滑细腻的背,好似精雕细琢的莹白玉石,在幽幽的暖黄色灯光下,透着罂粟般的诱惑。两边的蝴蝶骨嶙峋突起,仿若展翼欲飞。他的掌心摩挲着她背部柔软白皙的肌肤,仿若对着稀世珍宝。那种惊艳,并非沾染情欲的色彩,更像是欣赏由上帝亲手打造的绝佳艺术品。
她微微咬着嘴唇,忽略肩部密密麻麻的的刺痛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只黑色的燕尾蝶便栖落于她的蝴蝶骨上。蝴蝶周围是大片血红色的不知名的花朵,血墨勾连间,依稀是一个异化的“唐”字。
她听见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无尽的魅惑:“小蝶儿,从此,你只属于我!”
彼时,正是北京的秋天,天空辽阔湛蓝,树木却稀疏萧瑟。他们住在一个胡同里,窗户不大,午后橙色的阳光浅浅地射进来,逆光处相拥的他们仿佛隐匿在不见天日的荒冢里。很久以后,她脑中关于他的记忆已经变得破碎不堪,却依稀觉得,那些在他身边的年月,竟是她最美的时刻。
【一】蓝闪蝶:美是妖娆的利器
光影璀璨,衣香鬓影。
尽管身处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多年,还是不习惯觥筹交错的繁华。方楚着一袭宝蓝色的低胸晚礼服,精致凛冽的锁骨恰到好处地露出,海藻般的波浪卷发自然垂至腰部,如一阵风般穿行在大厅之中。所过之处或艳羡,或嫉妒,或不屑,或目光贪婪。她一笑置之,直奔目标。
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。那五大三粗,油光满面的样子,可不就像程咬金么?方楚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,然后笑靥明艳道:“原来是陈导啊。好久不见,待会可要好好喝一杯。”
被称为“陈导”的男人正是国内红极一时的大导演。他望着方楚的目光,有不加掩饰的欲望。眼看着方楚想走,他一把拉住她的手,笑得满脸横肉:“何必待会呢?现在就来喝一杯吧。”
方楚暗叹一声“自作孽不可活”,还是举起高脚杯,与陈导碰杯之后,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。陈导作势揽过她的腰,在她耳边低语:“这里人多,我们换个地方喝?”
方楚不动声色地挪开身子,似笑非笑道:“陈导也知道这里人多,就该自重点吧。”
陈导讥诮道:“哦?现在才想起立贞洁牌坊了?当初求我那股劲儿哪去了?”
两人在这边的纠缠已经吸引了许多暧昧不明的目光。在这个关头方楚不想多惹事非。她凑近陈导的耳边,吐气如兰:“有些事,大家心知肚明就好,真要闹到台面上来,保不齐谁更吃亏,您说是吧?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,就不知陈导你,敢不敢和我一起死?”
陈导恨恨地望了她一眼,大有一种人至贱则无敌的感慨。最后只得怏怏作罢。
方楚将嘴角的冷笑隐没,打算继续去寻找目标人物,却不期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小蝶儿。”双手紧握成拳,因为太过用力,指节都泛白了。指甲深深嵌进肉里,毁灭般的快感却很好地稀释了她心口窒息般的疼痛。她酝酿出一个绝美的微笑,缓缓转身。不远处的他,依旧长身玉立,幽黑的眸中深不可测。薄薄的嘴唇紧抿,辨不出情绪。这么多年来,时光褪去了他一身的落拓不羁,倒添了几分内敛深沉。
“你在这里站了多久?”她睨着眼问他。
“不多不少,刚好看完一场精彩的戏。”他望着她的眼睛,试图捕捉她此时的情绪,却一无所获。她的眼中始终无波无澜,仿佛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让唐少见笑了。我还有事,先离开一步。”她抓起旁边的手袋便要走,却被唐斯拉住。他逼近她,语气一冷:“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待在一起?”
方楚被迫对上他的眼睛,忽然笑了:“唐少这是做什么?莫非是想和我鸳梦重温?”
唐斯松开手,有些颓然道:“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不知是不是方楚的错觉,她依稀觉得唐斯说这话时眉间凝着一丝痛楚。
正在这时,方楚包里的手机响了。她望了唐斯一眼,走到一边接电话。唐斯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声音传来,不若刚才的字字带刺,反而温柔如水。“宝贝,我也想你。”……“很快就回去了,等着我哦。”……唐斯眼中的光芒明灭,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深邃难言。
“唐斯,你在看什么?”旁边一个身着纪梵希裸色晚装的女人走来,态度亲昵地依偎在他身边。唐斯眉间轻锁,淡淡说了句:“没什么。”
方楚接完电话回头,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郎情妾意的场景。她深刻地觉得打扰这么一对璧人太天理不容了,所以只是意味深长地与那个女人遥相对视了一眼,默然离去。
走出酒店,晚风吹得肩头有些冷。她瑟缩着抱紧自己,是极缺乏安全感的姿态。此刻整座城市笼罩在灯红酒绿、醉生梦死的繁华下,可她却愈加觉得寂寞刺骨。
没等多久林祁的黑色卡宴就停在她面前。她坐进副驾驶座,靠在椅背上,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,难掩疲态。
“怎么,今晚不顺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