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脚没留一点余力,并且踹在了王红斌的腹部,把人踹得摔在了石头做的台阶上,摔了个屁股墩。
“陈新月!我要杀了你!”
意识到自己被女人打了的王红斌,怒火中烧,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野牛。
挥舞着棍子,破空声让屋子里的王学峻听着揪心。
王学峻不住的后悔,怎么之前觉得妈妈是坏人,爸爸是好人呢?
钱是妈妈挣的,活儿是妈妈干的,糖果也是妈妈给他买的,反而是爸爸,一回来,二话不说就要打他。
王学斌心里升起埋怨,以往爸爸对他的宽容放松带来的好感,此刻全部化作怨气。
他禁不住想,刚刚那么多人,大孩子小孩子都在,他们会怎么想他,一定会嘲笑他是一个偷钱买零食的小偷。
可是,他根本没有偷啊,那是妈妈挣的钱。
“开门!开门!”
王学峻摇晃着正堂的木门,晃得锁头叮铃咙咚得响,总算晃出一条缝,就见暴怒中的男人宛如野兽,手里握着木柴不住地朝着柔弱的妈妈身上劈,王学峻这次是真的吓哭了。
“呜哇——”
“这是做什么?”中年女人的大嗓门响起。
“斌子,斌子媳妇,出什么事了?家里怎么乱糟糟的。”
院子里一片狼藉,男人高高举起木棍,女人则无助地举起双手阻挡躲避,身体禁不住发抖。
来看热闹的中年女人皱眉,她是整个村里最喜欢唠嗑八卦的人,加上家庭人口多,各个都出息,最小的儿子还去参了军,所以村里一致推举她为村委会妇女主任。
平时最喜欢做调解家庭矛盾的事儿,路上听见有孩子大声嚷嚷打人,就闻声赶来。
本来以为是因为闹离婚,两个人不愉快动起了手,没想到是单方面的殴打。
吴主任沉着脸,“斌子,你这是干什么?你是要吃人吗?把棍子放下,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。”
王红斌一看吴主任的脸,心道不好,这女人最爱管闲事,而且脾气又臭又硬,油盐不进,这下被她看见自己动手的一幕,明天说不定就要上报到书记那儿。
他咽了咽口水,僵硬着扯出一个笑:“吴主任,您怎么来了,让你见笑了,进来坐会儿吧。”
吴主任见他还算有点理智,点了点头,抬脚迈过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,还有一罐麦乳精。
她皱眉:“糟践粮食的玩意儿,不吃也不能扔地上吧?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这地上怎么回事?”
一些糖果本来是用油纸扎好的,因为被重力击打,油纸破了洞,又在地上滚了滚,糖果都沾上了泥巴。
吴主任脸上露出心疼之色。
温念慈听见问话,抬头看过去,她脸上还带着躲避王红斌的红晕,气都喘不匀,睫毛沾湿,一双眼睛雾蒙蒙的,懵懂地看着吴主任。
吴主任叹了口气,早就知道陈新月的性子,她也没指望她说出什么来,但还是不免有些恨其不争。
“闹闹闹,这个家都要散了,你们还有没有做父母的样子。”
吴主任打开不断摇晃的堂屋大门,一个小孩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呜呜地呢喃:“不要打妈妈,糖果……”
“小峻,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?”
王学峻哽咽,“爸爸……打妈妈。”
什么?这混小子还真敢打媳妇?反了他了!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,这小子啥事不干还敢对劳动力动手。
她不能坐视不管。
吴主任安慰了孩子两声,起身走向王红斌。
她爹以前是村长,家里油水多,长得也高壮,又积极参加组织的运动,现在四五十岁了还是体格硬朗。
换句话说,揍一个王红斌绰绰有余。
在这种压迫感下,王红斌说话都弱气不少,但嘴里还是不忘骂:“小兔崽子,老子白养你了!你妈不要你了,要跟别人跑了,以后你就跟老子,你再偏袒你妈试试?”
王学峻不忿,之前温念慈警告地话浮上心头,“才不是,妈妈说她是因为你出轨,又不挣钱,才不要你的!”
虽然不知道出轨是什么,但这样骂就对了。
说完他埋怨地加上一句:“钱是妈妈的,给我买吃的有什么错?爸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?”
一旁跟着的小女孩捏了捏手里的奶糖,咽了一口口水,大声道:“主任,小峻爸爸打人,他好凶,好吓人。”
吴主任大致明白了,再听到身边小女孩愤愤不平的话时,已经对王红斌升起几分厌恶。
打老婆的男人最没种。
用着老婆挣的钱和工分,还打老婆的,简直畜生不如。
吴主任在院子里踱步的空档,门外已经聚起来不少人,都是来看热闹的,有的是听见自家小孩说温念慈家有好多好吃的,想趁机占便宜的,还有则是……
原主的娘家亲戚。
以及一个不速之客。
“新月,你这是……被打了?”
娇柔的女声含着惊讶,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。
温念慈略过吴主任的身影往后看去,村里许多下了工的人大多都聚在了院子外面。
院墙本来就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