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县尉只好又说道:“误会,误会。”
王画并没有就此甘休,不温不火地问:“误会,但小子很好奇,小子从来没有做过犯法的事。就是少府是一县之尉,抓人总得有一个凭证吧。小子不知道那一点做得象违法的样子。再请问我什么时候偷了人家的东西?敬请少府指正。或者少府身为县尉,成了父母官,就开始作威作福,随便抓人了。说不定到了刑堂之上,再来一番拷打,我没有罪也得招供了,是不是?难道小子很奇怪,去年我家上下连饭都吃不上,居然还有人将我家定为第二等收入人家。而我那位二伯,连倒给狗吃的都比我家人吃得强,居然是第五等人家。很好很好。”
白县尉头上差点冒汗了。他都不是怕王画,一个小孩子再聪明有什么好怕的,他是怕以后说不定那一天武则天想起这个小孩子,将他召进宫中,两人一交谈。王画将这事儿抖落出来,自己一辈子仕途算是彻底完了。
白县尉只好说道:“那个是误会,某回去一定会还你家一个公道。”
这时候李红看到王画占了上风了,跑到王画身前,依偎在他身上说道:“二郎,他刚才看我眼神就象把我吃了似的,不是一个好人。”
白县尉现在就想拨腿跑路,天啊,怎么捅了这个大漏子?他又说道:“误会,误会。”
几个衙役还在莫明其妙,一个没落窑主的儿子,咱们这位长官,怎么态度一下子转变得如此恭敬?
王画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本来我喜欢一个静,连走路都怕踩死一只蚂蚁,就不想惹事儿。回来后,怕烦,也没有宣扬,可事儿为什么老惹我呢?”
他在自说自问。但白县尉听了,心里直诽谤,你走路怕踩死蚂蚁?居然还敢击杀刺客,吐蕃大将扎合陵让你用小刀子锯了半天,眼睛都没有眨一下?不过到了这地步,有一点是肯定下来,王申家的偷窍案与王画一点边也沾不上。人家随便制作一件漆器,还不知道挣多少钱。跑到你家冒着风险偷这钱值得嘛?
但王画这是有话外之音的,他提了一个静字,又提了一个没有宣扬,白县尉终于听出来了。他点头答道:“二郎说得对。某会让有一个安静的环境,没有人听到你在青山沟,前来打扰你。”
反正现在武则天也没有下诏寻找他了。这个少年的意思明显是不想透露他的身份。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,不透露就不透露吧。王画听了后,没有再说话了,连理也没有理白县尉一眼,又跑到沤料坑翻看竹子。
态度十分倨傲骨,连旁边的衙役都看不下去。
但王画越是这样,白县尉越感觉到他高深莫测。退了两步,施了一礼,方才告辞。
几个衙役看了一头雾水,但不敢问他们这位顶头上司。几个人跑回县衙了。王申正在与县令喝着茶,等候白县尉带来的好消息。一看白县尉空着手回来,一个人也没有带回来。王申还问了一句:“咦,少府,难道那小子畏罪潜逃了?”
逃你个头!白县尉连掐死他的心情都有了。个中原因还不能说,这个小子没有明说,但话音在哪,心中对巩县这班官员做法十分不满意,现在他提出的条件,只要安静,不想让他知道他真正的身份,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子这样做的原因,可白县尉不敢张扬了。现在也顾不得平时吃了王申多少好处了。
白县尉喝令:“来人啊,刁民王申诬告他人,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。”
王申还在叫冤枉。叫也不行,二十大板打完了,莫明其妙地轰出了衙门了。
县令还在迷糊,白县尉将真相一说,白县令也吓了一身冷汗。这与布衣不布衣没有关系。就是你是朝中的三品大员,现在皇上打压你了,一个小县令同样也会欺负你。但如果皇上喜欢你了,就是一名刺史同样对你客客气气。
这个县令也知道白县尉的用意,将王申毒打一顿,是做给这个少年看的。他还说了句:“刚才你早说,某命人打他八十大板。”
王申一身伤还没有好清,又挨了二十大板,全身被打得皮开肉绽,只好请了轿夫,睡在轿子里,抬了回去。这还是好事,如果真按县令所说,让他挨八十大板,估计他连路也别想走了,甚至连命也丢在县衙了。
回到家中,又请了大夫给他上药。心中那个郁闷。也不服气,这些狗官平时吃了自己多少好处,现在没有帮自己将窃贼抓住,反而将自己毒打一顿。他都忘记了,狼永远是喂不饱的。当初王迤还是同样喂了许多给牛县尉他们,但最后呢?
他的几个婆娘小妾,趴在他床边哭哭啼啼,一个劲地骂这些狗官。
王申烦燥地说了句:“全给我滚,老子还没有死,嚎什么丧。”
他在想另外一个问题,白县尉带着衙役,是拍着胸口离开县衙的。但回来后非但没有带人回来,反而将他毒打一顿,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?
现在他脑子一团糟,自从王画十几天前返回青山沟,发生了太多的事,先是自己让他狠揍了一顿,然后家中失盗。他还不知道自己两个儿子还欠了人家一屁股债务。想了半天,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,于是喊来了他的大儿子王胜,让他到黄家岭将张质请来。
到了晚上,张质带着下人,打着灯笼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