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二人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只不过,二人都再没提及凌瑶的真实身份。
天上的星河泛起了银光,如同银色的飘带系在静谧的夜空中。偶尔划过一抹流星,拖着长长的星烟,倏忽之间,就窜向了另一边。
如果时间停止了该多好?就这样一直无忧无虑的过下去,可以和拂霜、拂月打打闹闹;抑或是坐在悬心崖的莲池边,看着池里的仙鱼吐着泡泡;再或者去帝尊的玉清宫逛逛;再或者……
“夜深了,回去吧。”男子轻启薄唇。
凌瑶如释重负,她确实也不想在这个屋顶上待了。
男子也不经常说话,空气时常透露着诡异的安静。再加上凌瑶不知道眼前此人的身份,心知他必定会查下去。一旦探查出自己的身份,她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帝尊和北溟仙君添上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是,小仙告退。”凌瑶行礼,施法飞下了屋顶。
在准备离开时,凌瑶还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,那人刚好也望向她,四目相接,凌瑶有些心虚,快步顺着天街离开。
看来,是时候去拜访一下北溟仙君了。
男子仰头,喝下了玉瓶里最后一些酒,消失在了屋顶之上。
星河低垂的夜空下,掠过几只仙鸟,殿宇之顶,仿佛从未有人来过。
然而,如果今日凌瑶再顺着天街往前走,就会发现“衍虚天宫”的额匾,赫然悬挂。
凌瑶几乎是飞速回到了悬心崖,为了避开悬心崖的值夜守卫,她施法隐去了身形,从正门入内。由于走的急,带起了一阵风。
守卫因着风,以为有人在附近,于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但发现并没有人,也就继续恢复了手持长枪的守卫姿势。
穿过青碧色长廊,凌瑶回到了自己的寝殿,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,凌瑶才觉得如释重负一般。
完了,自己的身份要被那位喝酒的仙君探查了。
凌瑶不禁感到一阵迷茫,那位仙君会不会到底探查到自己的身份呢?
其实,在过去的三百多年里,自己的身份还是仅有北溟仙君和帝尊知道,连拂霜和拂月也只是知道她是从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中被帝尊救下,具体什么异世之星,身怀神力之类的,她们根本不知。
玉清宫中的帝尊也是在三百年间,几乎把知道凌瑶是被帝尊亲自带回来的仙侍仙娥都差遣去了下界,做了地仙。
早知道今天就不应该出去散步,这样就不会这么麻烦了。凌瑶烦躁地把被子盖在头上。
但是我一辈子待在悬心崖,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吧?今日不出门,明日不出门,难道日日年年都不出门?
“唉……”凌瑶又胡乱的把自己的被子扒下来,叹了口气。
想着想着,凌瑶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然而衍虚天宫书房中,男子撑着头,在面前的棋盘上,落下了一颗白子。近看棋盘的盘面,白子以绝杀之势,完胜。
…………
竖日清晨,天界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在天宫飞檐上时,悬心崖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然而,此时凌瑶因为昨晚睡得太晚,还没起床。
青枫由于是悬心崖的掌事,早已在天还未敞亮时就已起身。所以其实一宫掌事也是个辛苦的差事。
“仙君,青离应渊帝君来访。”青枫来到书房,向北溟仙君禀报道。
“这才天刚亮,青离帝君来我悬心崖作甚?”北溟仙君疑惑。
“怎么,仙君这悬心崖,应渊是来不得?”话音刚落,应渊帝君便踏门而入。
“怎么会呢,悬心崖哪里是帝君来不得的地方,帝君亲自来悬心崖,北溟自是巴不得呢。哈哈哈,青枫,给帝君上茶。”北溟仙君摇着扇子说道。
青枫依命,给应渊帝君倒了今早新泡的北山松雾茶。
“哦?”应渊挑了挑眉。
“怎地不见仙君的奉茶仙娥?倒是青枫掌事亲自动手?”应渊看着青枫端给自己的茶,似是云淡风轻地说着什么不重要的事儿。
青离帝君今日突然来到悬心崖,怎么还突然关心起了自己奉茶仙娥的事儿?莫不是见过了凌瑶那丫头?不对呀,凌瑶那丫头,几乎不怎么出门啊?
北溟仙君闻言,当作听不懂地打着哈哈,说道:“估计这会儿那小丫头还睡着呢,你也知道的,我这个人,对下也没有那么严厉。小丫头年轻,懒散些倒也无妨。”
北溟仙君估计也大概知道是瞒不过去了,先挥手屏退了屋子里的仙侍,包括青枫。
见屋子里只剩北溟仙君和自己两人,应渊才开口道,“北溟,你有事儿瞒着我。”
此时应渊君神情严肃起来。
与此同时,他伸手掐了一道诀,此时书房四周,隐隐架起了一座结实的隔音结界。
书房内,香炉中散发出来清香,缓缓飘散在空中,萦绕许久,青烟慢慢散去,只留下一屋子的清香。似乎连二人谈话,也随着这清香,一并消散。
……
一炷香后,应渊君离开了悬心崖。不过,与来时相比,他的袖中多了几卷手札。
与此同时,在应渊经过的那一大片荷叶上,有一只仙龟,正蹬着小腿儿,努力想翻过四脚朝天的身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