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译年二十九送走叶秋桐后,在车站遇到归家的许睦,然后他开始思考,许睦跟许家的关系和解,对于时锐来说是利好局面,也许一切安排都可以提前。
叶秋桐不在身边,公司也放假了,就算你想工作,别人也要过节,这个时候不管是合作方还是竞争对手都不会搭理你。
秦译开始回忆单身的时候自己会做什么,然后发现有点无聊。
不管是健身还是看新闻都提不起兴趣。
他干脆靠在影音室的沙发上,接着叶秋桐的进度打游戏。
叶秋桐时不时会到云亭公馆来,在这间大房子里留下许多印记,比如衣柜里的衣服,专属于他的杯子,还有游戏主机里的存档。
秦译麻木地操作着角色割草似的打怪,无法理解没有叶秋桐的日子,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。
过了一会,他的手机跳出语音提示,江丹琼找他。
其实江丹琼没有真的如她所说不理不管,只是管得很迂回。
她会借着娱乐圈前辈的身份跟时锐的代言人聊天套话,还会找沙曼莎谈心问问情况,时锐的年会也有出席,甚至上次温泉团建还是她提供的打折账户,节约了一笔钱。
只是江丹琼从没正面开口询问秦译,他和叶秋桐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。
马上就要过年,江丹琼终于打了电话。
“你明天几点到?”江丹琼问。
秦译说了个踩点的时间,江丹琼没有异议,只是说:“过年别吵吵闹闹。”
秦译说:“我知道,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。”
江丹琼懂他的意思,秦译这是在向她保证,只要秦邦言不训斥他,他也不会闹事。
江丹琼自然也会去秦邦言那边劝解,心里稍稍安定。
接着,她又问:“明天你是一个人回来吧?”
秦译笑了一声,笑声有点冷,说:“叶秋桐回老家了,现在正在千里之外。”
江丹琼怕秦译带着叶秋桐一起上门,如今得到答案松口气,又因为被秦译戳破心思而有点难堪。
秦译不想多说,只说明天会按时到,便挂了电话。
江丹琼望着手机发呆,这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,竟然连儿子都跟她这么生分了。
*
第二天除夕,秦译没想太早回秦家,白天都在云亭公馆消磨时间,一整天叶秋桐都在时不时发消息过来,担心之情溢于言表。
秦译回复土段子安抚他,叶秋桐的焦虑才稍微缓和。
叶秋桐给秦译拍老康家的年饭,一大家子坐在康家老房子的客厅里,桌子上都是大鱼大肉,不说每个人的表情怎么样,至少看起来热热闹闹。
秦译回忆自己少时春节是怎么过的。
秦邦言那边亲戚人丁稀少,都凑不齐一桌,每年随便吃个饭了事,傅家倒是热闹,过年的时候会照顾秦启帆,有时候到秦家来,有时候把秦启帆喊到傅家去,不管大儿子在哪里,秦邦言都会跟着。
江丹琼是个演员,拍戏忙的时候春节都不休息,更不提有时候参加跨年晚会,即使没有演出在家,她也首先关注秦启帆的体验。
很有几年,秦译过年假期一个人在家。
那时他不觉得孤单,反而很自在。
现在看着叶秋桐的年饭照片,倒有点寂寞起来。
秦译没有表露自己的情绪,手动给叶秋桐点了个赞。
再怎么磨蹭,时间还是会到,秦译起身,穿上外套,拿起准备好的礼物,走出门。
他驱车开往秦家的宅子,一路上冷冷清清畅通无阻。
这年头春节越来越没有年味,打工人回乡,又不准放鞭炮,整个城市陷入一种安静又寂寥的状态。
很快他便抵达秦家。
照例是江丹琼守在门口,她见秦译手里拜年的礼物,象征性地说了一句:“人来了就行,还买什么东西。”
秦译走进屋子,秦邦言坐在大厅里,见到儿子后没有起身,淡淡地看了一眼,也不吭声。
估摸着江丹琼提前打过招呼,秦邦言没有开口训斥,只是横眉冷对。
秦译在江丹琼热切地注视下,喊了一句:“爸。”
秦邦言神色稍缓,“嗯”了一声。
这一回秦启帆比秦译先到,他看着这一幕,对秦译说:“看起来气色还不错。”
秦译看了他一眼,应下他的招呼,说:“最近还行吧。”
江丹琼很欣慰,不管怎样,最起码表面上气氛和谐,她别无所求,只想平平安安把这个年过了。
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,几个男人无话可说,秦译去自己的房间装作整理东西。
他已经不会回来住了,房间里的常用物品早已搬走,只留着一些少年时的纪念品。
秦译从箱子里翻出来一些奖状,看着莫名想笑。
那时候秦启帆压在他头上,事事第一名,各种奖项拿到手软,搞得他很自卑,参加比赛拿了奖也不敢回家报喜,偷偷摸摸把奖状藏起来。
现在的他不会这样了,想要什么一定会搞到手。
叶秋桐说他出手快,其实他对叶秋桐最有耐心,中途还蹉跎了几次,但他知道掌心的东西一定要紧紧握住,否则就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