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,莫斯科从半夜就开始下雪。洁白的雪花如同羽毛般簌簌落下,将经历过八百余年历史的首府,覆上了冰冷而纯洁的面纱。
离开酒店前,安德烈换上了那身笔挺紧致的军装。
他穿衣服的时候,吕沁儿就趴在床上,两手托腮,看着他扣好刻有双头鹰的纽扣,再挺起坚实的胸脯,束上腰带,显露出那狭窄的腰身,最后,将带有国旗的金星勋章、鲜红颈带的双头鹰十字勋章、以及白色菱形徽章,极尽小心地佩戴在恰当的位置。
整个过程,行云流水,完美无瑕,如同参加检阅一般严肃认真,吕沁儿看得津津有味,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。
“哇,这么多荣誉勋章,你立过这么多军功吗!”
安德烈淡然一笑:“跟国防部长比起来,差得远了。”
怎么现在连俄国人也学会凡尔赛了?
之前安德烈穿军装制服的时候,吕沁儿没有注意过。现在,她可以强烈地感受到,每一枚勋章,都仿佛闪耀着永不暗淡的独特光芒,让她几乎没有自信去直视。
“真的好好看……”她忍不住感叹,或许这只毛子真的有士兵们口中那么强。
“俄国是一个很崇尚军人荣誉感的国家,早在沙皇时期,就是如此。”安德烈轻轻地说着,“所以我们的军服不仅精致美观,还是强有力的‘战斗武器’,刻意凝聚军心,提高士气。至于勋章,我的是……”
“二级祖国功勋,‘俄罗斯联邦英雄’勋章。”吕沁儿张口就叫出了其中两枚勋章的名字。之前她在外交部工作的时候,见过不少俄国高级军官,对他们佩戴的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荣誉勋章也有一定印象。
“你居然说对了,”俊挺的眉毛扬起,淡淡地回忆道,“我获得它们,应该主要是因为少年时参与了那次军事行动,但我并不认为它的价值有多大,毕竟那次行动的性质很复杂……”
“那么,那枚勋章呢?就是白色菱形,带有月桂枝标志的那个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他在军装外穿上羽绒服,沉吟片刻,淡淡一笑,“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*
冬天的莫斯科,积雪被扫到街边,露出道道平整宽敞的公路,宛若雪中的十字架。一辆优雅的漆黑Aurus Kortezh驶过,其速度之快,仿佛让人无法看清真容,只留下空气中被风打乱飘落节拍的雪花。
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“不是说了吗,带你去看很多年轻的帅哥。”
“啊?”
“怎么,你一个女孩子,难道不喜欢?”
“我感觉你在逗我玩……”
“等会儿到了,你就知道了。”
怎么又是这句话,究竟是什么好地方啊。
他还把军装制服穿上了。别告诉她,他要带她去克里姆林宫见总统,或者是参与什么高级军事会议。
渐渐地,吕沁儿可以隐隐约约看到,在呼啸的风雪中,伫立一片气势恢宏、规模庞大的斯大林式建筑群,显示出强大的视觉冲击力,至今保存着美好理想与社会主义工业孕育出的荣耀与华丽。
带有厚重历史感的米黄色城墙,雕刻着精致的锤子镰刀,仿佛暗示着它永不消逝的钢铁意志。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“我的母校。”
安德烈淡淡地笑着,将车缓缓驶向这座神秘壮观的学院。
在学院的大门口,已经有人恭候在此。看到国家年轻将星的车停稳,那两名士兵大步上前 ,行动几乎完全一致,毕恭毕敬地为安德烈和吕沁儿打开车门。
开门的一瞬间,吕沁儿就狠狠地被惊艳到了。
那不是守卫兵,而更像是这里的学生,比安德烈和他那四个手下要嫩不少,举手投足间透着少年的青涩,还有即将成为一名军人的坚毅,愈加显得俊秀漂亮。
更令她惊喜的是,这只嫩毛子笑着,竟然用中文对她说道:“少将夫人,欢迎来到伏龙芝军事学院。”
这中文说的,比那四只帅毛子特种兵要好太多了。吕沁儿几乎要感动得落泪。
“你、你会中文?而且还说得这么好!”
被吕沁儿这么美丽温柔的女性夸赞,那只帅气的嫩毛子腼腆一笑,语气谦虚而恭敬:“是的,中文是我们的必修课,至少我们这一届是这样。”
呜呜,又嫩又帅又温柔,还会说中文,很难让人不爱呀!
“这位同学,我该怎么称呼你呢?”
“在下是尼基塔·波罗申科,夫人。”他摘下军帽,露出一头耀眼的金发,屈身致敬道,“我们是伏龙芝学院这一届毕业年级学生的代表,在这里迎接将军和您。”
吕沁儿对有礼貌的人普遍抱有莫名的好感,语气也不由地温柔亲切起来,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脸色阴沉的安德烈。
“尼基塔呀,那你的小名叫尼基吧……”
看到自己的女人跟一个尚未毕业的小士兵走得这么近,安德烈简直要气炸,若不是他现在已是将军身份,他早就把车给掀飞了。
好好好,这小子叫波罗申科是吧,他记住了。
话音未落,吕沁儿忽然感到有人从后面紧紧地扣住了自己,瞬间,一个高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