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把周日腾挪出来,周六林彦景起了大早,不到八点就吃完早餐,坐在教室座位上。
中途,除了去食堂吃饭、去走廊接水,她都没怎么离开教室。
午饭后,她照例给奶奶打电话,聊了聊闲天,又给妈妈打电话说了几句。
此外,除了偶尔和余舒云、李嘉年零零散散地聊了几句,她就没怎么玩手机了。
晚自习结束后,她走回宿舍,在路上长舒一口气,感觉算是把校运会那天的空白找回来,补完了这周的第五个工作日。
回到宿舍,躺下后,她才和李嘉年多聊了几句,又觉得困,就早早睡了。
李嘉年今天也没怎么闲着,上半天在看那部电影的原著,下午又在帮李成林整理资料。
下午,李嘉年看着办公桌上比以往摞得还要高的文件,面上震惊,心下好奇。
他问李成林:“阿爷,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?怎么你今天要检查这么多资料,还新有旧的,而且明天你还要去各个门店查看?”
李成林戴着老花镜,还在对一份产品目录和清单,边对边说:“是出了一些问题,有一款老产品最近好像出了问题,几个门店都收到了投诉,但那几个主管又说没问题,我得查一下这个品是从哪一个生产批次开始出问题的,明天也要去实地看看。”
虽然李嘉年对于这些管理的细节并不太了解,但看李成林这么在意,他也有些担心。
“这个是大问题吗,能解决好吗?”
李成林这才抬头,对他说:“具体的问题要等我查完生产批次,明天再去店里看完,才能判断好不好处理,肯定不至于没法收尾,而且就算问题再大,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处理、赔偿、道歉、改正,总有处理的办法,不用担心。”
李嘉年听完更不放心了,“你这就开始想最差的结果了,肯定不是小事吧。”
“嘉嘉,我做生意一二十年了,大大小小的问题不知道见过多少,我每次都会想好最坏结果,是为了留一个缓冲的余地,不是只有这一次。不过,年轻时我毕竟气性大一点,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着继续做下去,现在我多少有点累了,想歇息了。总而言之,事情是一定能处理完的,我只是在考虑,要不要再继续做下去,还是转手出去算了。”
李成林很少对李嘉年正经地谈工作和规划,更少这样坦诚地说明自己的打算。
李嘉年感到有些矛盾,一方面他担心李成林放手这些事业会很舍不得,一方面他也希望阿爷能好好休息,安享晚年。毕竟阿爷现在不差维持生计的钱了,也没有必要一直出去奔波劳碌。
而李嘉年呢,他对未来的规划还是模糊的,他也想过未来开店,但志不在此,可以帮助李成林处理一些小事,但如果接手他的事业,应该也不能做得多好。
他曾经细细想过未来,只是因为没想出清晰的答案,所以没对任何人说。
“阿爷,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,选什么我都会觉得是对的。如果你觉得累了,你可以放手,反正你也不差过日子的钱,也不会有别人觊觎你的这些门店啊、工厂啊,我更不会;但是如果你想做,我会努力帮你,虽然我能力一般,但跟着你学久一点,我肯定能抗住一些事情。”
李成林听他这样讲,内心平添几分感慨,总有少年来啊。
自己六十多了,之前只觉得年岁渐长,然后不知道哪一天就狂奔一样,朝着衰老的方向冲去,却很少觉得李嘉年也在长大,现在一想,他都快十八了。
他都能说出这样的体己话了。
“横天横地的小屁孩也长大了啊,”李成林笑着说,带着老年人特有的低沉和喑哑,但又透露着欣慰,“我需要时间考虑,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意了,但究竟怎么选,还是要看我自己的心思,你不用太有负担,过你的小日子吧。”
李嘉年点点头,然后没再多说。
周日,吃过早餐,李嘉年送李成林下楼,在小区门口等了等,过了一会儿,有车停在他们面前。
车窗摇下来,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向李成林打招呼,李嘉年帮忙开门,等李成林系好安全带,他说:“阿爷,我等下直接去学校了,你晚上回来不用准备我的饭。”
李成林记得,昨晚他提了一嘴,今天要提前到学校,说是和人有约,估计是和他的小女朋友去玩。
李成林没多问,“去吧,去学校带齐东西,去玩的话注意安全,走得时候锁好门。”
李嘉年一一应下,然后车就开走了。
上楼后,李嘉年收拾好书包,跟林彦景说了声自己准备去学校,然后就拿上电动车钥匙出门了。
他把车停在荆泽中学南门,看了下时间,还早,九点多,就先回了趟男生宿舍,收拾好东西,充了会儿电,又洗了把脸。
末了,他又打开相机,看了看脸上没有灰尘之类的,才觉得妥帖,认为自己今天收拾得还算像模像样。
九点五十多,李嘉年在女生宿舍门外的花坛边等,熟门熟路地站在宿舍阿姨的视线死角。
很快,林彦景也下来了。
她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样,里面穿了一件半领打底衫,中间套了一件白毛衣,外面又套了一件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