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猛虎,盯着她的猎物已经不知道多久。
“咿——”
路德维希惊出了一身冷汗,猛地倒退三步,之前还飘得满屋都是的甜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燕行归抽了抽鼻子,猛地闻不到这味道,还觉得有点遗憾。她抽了放在旁边的衣服裹在身上,一步从水里跨出来,逼到了路德维希跟前。
刚还各种说骚话的路德维希此刻缩得像是被猛虎盯住的猫崽子一样,蓬起的头发丝都在微微颤抖着,眼神到处乱飘,试图寻找一个能为自己辩解的正当借口。
“燕燕,你听我解释,我……我刚才是……你身上都是血,我给你洗一下。你也不想就这么脏下去吧?”
“不止吧?不说刚才,就之前在地下通道里的时候,你做了多少根本不是为了生存的事情?”燕行归想起来牙都在痒。
“我那时……咦?咦咦?你都……都知道??”
“是啊,明明不那么冷你却故意黏我身边的事,明明我可以自己喝汤你却非要口喂的事,还有……没有食物的时候你用自己的血给我续命的事。”
她每说一件,路德维希就心虚地往后缩一点,他想起之前做的事情,一时间悔恨得无以复加。不过后悔也就是后悔自己那张破嘴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,再来一次的话,他……他可能还是会那样做,但是不该说的话是绝对不会说的!
他被训得缩成了一个球,以至于当听到最后一句,她的声音骤然温柔下来的时候,路德维希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……不生气了吗?”他小心翼翼问道。
“生气。”燕行归又想起了那些让她恼怒的回忆,只是她尽力压着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,“你是个战士,该知道那种时候谁的命更重要一点。下次遇到那种情况,你应该更理智一点,不要为了一个失能伤员赔上两个人的命。”
“我不要,下次我还会这样。”路德维希狗胆包天地宣布道,然后他赶在燕行归发怒之前继续说:“我不是封宙航,从来不权衡利弊计算得失,也不会选择对大局有利的选项。我是战士,可我只为自己想要守护的战斗。要是一定要用你的命换人类存在下去,那就大家一起毁灭算了!”
他顶着燕行归越来越可怕的目光说完了最后一句话,然后挺胸抬头,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无畏地看着她。
路德维希是真的有点蠢。
从小的时候便是这样,他认了她当老大,从那之后她让他打谁便打谁,有的时候燕行归都有点愧疚那样对他了他还仍然傻兮兮地跟着她。而更蠢的是,哪怕现在他已经长到了足够天高任鸟飞的年岁,也依然记着自己幼年的时候许下的承诺。
令人无语,也……令人动容。
“我不想人类一起毁灭,我希望大家能一起活下来。”燕行归看着他说道。
“那我就为人类战斗。”路德维希马上说道,“虽然他们欺负过我,可只要是你的要求,我就原谅他们,然后让大家一起活下去。”
燕行归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。
这样便可以了。
反叛军,流民幸存者,虫族混血,不同的人遭遇过不同的人生际遇,在现在物质极大不足的年代,想让所有人上下一心本来就是不太现实的事情。像现在这样,能让大家为了利益结合在一起共同奋斗,便也足够了。
时间与生产力的发展总会抹平龃龉,当人类的足迹遍布全宇宙时,他们总会变成未来一致对外的模样的。
她想得认真,没留意到裹在身上的衣服已经渐渐湿透,而随着对面青年越来越频繁地抬眼偷看,空气中已经再次弥漫起之前那股甜蜜的香气。
“嗯?什么味道?还挺好闻的。”燕行归抽了抽鼻子说道。
她目光一转,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直勾勾看着她的青年。他的眼中瞳孔又缩成了一条竖直的细缝,感觉到她的目光,他抬起头来,脖子上的突起滚动了一下,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:“燕燕……”
“……”
燕行归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,而且不只是他,看着青年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,泡桐花的甜香像是一根贯穿了岁月的钩子,勾得她自己也是心旌神摇。她弯下腰去,指腹轻轻抚摸着青年脖子侧面薄薄的血管,终于最后心头只剩下一点不太确定的犹豫。
路德维希被摸得正是舒服,一抬眼却看到了燕行归眼中的犹豫和挣扎,他顿时就不高兴起来,酸溜溜地说道:“你是不是这时候了还在想着其他人?我可是听那些新星历的小屁孩们说了,你当初对封宙航可主动了!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嫌弃了?”
燕行归有点心虚,不过这确实是个重要的问题,她下定决心,盯着路德维希说道:“那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没趁机做到最后一步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……封宙航他随身带了个矿泉水瓶。”燕行归盯着还处于盲盒状态的路德维希问道,“所以……你……”
青年的瞳孔不由自主缩了一下。
不过,对于似乎把全部智商都点在了求欢上面的路德维希来说,这问题根本就不算问题,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把良心抛到脑后,信誓旦旦说道:“你放心,我和他不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