弯曲,苍白的指尖渐渐收回。
苏春照似乎是注意到她细微的异样,神色看上去有些不安,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娘娘,怎么了?”
她迅速反应过来,“可是天空的空,光明的明?”
“……是。”
秦玉箫扯了扯唇角,挥了挥手示意没关系,“无碍,不过是同我外祖母家一鸟儿名字撞了音罢了,都是些机灵的。”
“娘娘说的是。”苏春照很快又恢复了从前仿佛与世隔绝的安静模样。
二人坐下寒暄了几句,用完午膳,她就出宫往养心殿去了,今日一早她便托人打听过,沈荣处理完殿试的事晌午会在养心殿歇息。
“陛下,明日农历三月十二,朝廷休沐三日,您今日也该早些休息了。”
“嗯,朕知道了,今日淑妃来找过朕,说是要做主为你腾个宫殿,不然她心里过意不去,倒是稀奇,近几年还从未见过她有什么请求。”
“陛下,您该多了解她们的。”秦玉箫面无表情,语气轻缓。
“朕有你就够了。”沈荣轻笑。
“是臣妾的荣幸。”
秦玉箫保持着浅浅的笑容,将一盏茶奉上,“陛下,喝茶。”
“宓嫔贴心,赏!”
养心殿从前沉闷无趣的气氛一消而散,突然,御前大太监李福海匆忙进来,“陛下!”
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沈荣颇为不满,将茶杯重重搁下。
李福海连忙跪地磕头,接着看了秦玉箫一眼,凑近同沈荣耳语几句。
“荒唐?幽州那群是吃干饭的吗?!”他微怒,“玉箫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秦玉箫回来的路上心不在焉,幽州城,幽州到底出什么事了?既然是幽州,那自然与宫内的人扯不上什么干系,前世这个时候……难道是小郡王与姐姐?
霎时间,她如坠冰窟,头皮发麻。
前世,小郡王与姐姐新婚不久,就出征了,北方有匈奴来侵,较少混入幽州城中煽动民众,同时,因郡守失责幽州城差点沦陷。
唇寒齿亡,幽州不能失!
如果真按照前世的事情发展走向,下一步,沈荣就会派沈易安去北疆边境。
她回到永寿宫,就命蓝田多去宫门走动,果不其然,日落之前,蓝田来禀。
“姑娘,果然如您所说,晚膳时,有人平阳郡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前,我一打听,确是平阳小郡王。”
她命人撤了晚膳,大半天的时间,不知沈荣那厮传没传朝廷命臣商议。
“如此,为我更衣,去一趟养心殿。”
“姑娘,方才谢大人身边的侍卫传来消息,让姑娘千万莫要心急,等他消息,陛下此时在太和殿。”
“谢凛?”她重新坐回去,“罢了,今夜便算了。”
屋里燃着香,秦玉箫一袭薄衣靠在榻上,手中把玩着一颗白棋。猫儿窝在她脚边,时不时地叫几声。
忽然,后窗传来石子声。
“你果然来了。”秦玉箫看着谢凛轻车就熟地翻进来。
“四姑娘犯难了?”
谢凛难得开门见山,还是一副贱贱的嘴脸。
“你额角……怎么了?”秦玉箫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,只是盯着他额角的血迹看,虽有额发遮住,但也不敌她一女子心细如发。
谢凛愣了愣,随后开口道:“无碍,不过是进来时被树杈划了一下,不知四姑娘可否为我将这银杏挪了?”他一开玩笑的口吻逗她。
“少贫。”秦玉箫强忍笑容,淡淡道。
“幽州的事,你知道了?”
“差不多,知道个大概了,陛下传姐夫,可是为了此事?”
“不错,他欲要小郡王出征北境,击退匈奴,平定幽州城内的叛乱。”谢凛为自己倒了一杯茶,一饮而尽,“怎么了?怎么忽然关心起这种事?”
秦玉箫定定地看着他,当然不能说是前世小郡王死于这场战争,“既然与我至亲有关,难免会上心些,谢大人何必起疑云?”
“我懂,放心,这件事我会上心些,毕竟是平阳小郡王,匈奴部落才换了新王,小郡王少年英雄,只要不出意外,此战定会大获全胜,你莫要忧心。”
“好。”
只要不出意外,只要不出意外,谁知道前世是不是出了意外,那时她居深宫,对自己以外的事从不关心,现在想来,倒是颇有悔意,只能自己重新打听。
“你还记得,殿试前你二兄回京,我借此机会去了一次幽州吗?那时候我就隐隐发觉城中多有不对劲,只是有要事在身,便未上心,如此看来,确有纰漏。”谢凛敛起眼眸,“因那老家伙身边侍卫有李启明手笔,周衡玉进京后,我曾拜托他查李启明,今日我幽州的暗线回禀,宋连朔的病更重了。”
“我记得,你曾告诉我,此事似乎有关那位。”秦玉箫放低了声音,“萧府一事动静那么大,李启明一手促成,宋连朔病成那样身边还有暗线,如此看来,与沈荣脱不了干系,你如今身在朝廷,新官上任,大臣们都盯着,千万小心。”
秦玉箫又倒了一杯茶,缓缓推至他手边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谢凛勾了勾唇角,眼中一片清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