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袅袅见势不好,立马先发制人跪下来求情,“贵妃娘娘,妾身没有推她啊,都是她自己摔倒了,您定是看到了啊!”
“还有,贤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也看到了,妾身是清白的啊!”
身后的淑妃蹙着眉,一脸不高兴。
贤妃命宫女将小公主带走,正襟危坐。
“既然许贵人如此说,本宫也不好擅自定夺,太后娘娘您怎么看?”张疏雪到太后面前福神行礼。
“哀家?哼,许贵人是不是要说,哀家肯定是看到是宓贵人自己摔倒,哀家是不会撒谎的?”太后端着茶杯,不紧不慢地摇晃着,“宓贵人都没说什么呢,你倒是着急。”
“娘娘,太后娘娘!”
“皇上驾到!!!”李福海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。
所以女子皆行跪拜礼,沈荣急匆匆地走过来,身旁跟着几位方才谈要事的重臣。
禁军统领燕锦将御花园围了起来。
一进来就见了满园的莺莺燕燕,有人哭哭啼啼有人面色沉重,当事人却清静地坐在一旁不理尘世。
“太医,贵人伤势如何?”这话是谢凛问的,准确来说,是替沈荣悄悄问的。
她掀起眼皮,谢凛,秦深,秦骁,还有宋忆,沈易安,这是……沈秋?
“陛下,只是擦伤,用些药便好了。”太医战战兢兢。
“许贵人回宫自省,此事,稍后处理,都散了吧!”
沈荣的反应倒是在秦玉箫意料之内,只是不知道,他到底是看上许袅袅什么了?
生辰宴结束后,秦玉箫随淑妃回宫。
“宓贵人,今日一事虽是未成,但日后有的是机会,孺子可教。”淑妃一眼就瞧出来她的心思,只怕也看懂了白日里的事。
“只是……许贵人得宠,怕……”
“宓贵人,你可知道金陵的糖藕粥?”
这是金陵小吃,她也算是出生于南方,“妾身知道。”
淑妃得意一笑,见四下无人便凑近了,“陛下生前最爱吃先皇后做的糖藕粥,前些日子本宫的宫女去御膳房时,瞧见许贵人的丫鬟竟亲自做膳食。”
“御膳房有本宫的人,那粥便是糖藕粥,许袅袅的丫鬟同她都是金陵人,心甘情愿替她做罢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她并不知姬宣会做什么爱吃什么,自然错过了这种机会。
灵机一动,“娘娘,陛下可爱听曲儿?”
淑妃一怔,旋即冷笑道:“当然,不然你以为那几个舞姬歌姬出身的嫔妃哪来的。”
她笑了,“许贵人还在自省,妾身得趁热打铁。”
“依本宫看,是趁火打劫吧?”淑妃笑笑,“本宫回宫了。”
“恭送娘娘。”
秦玉箫换了一身绯色的薄裳,只带了蓝田去了御花园。四月牡丹国色香,在烛光的照耀下,牡丹花颜色娇艳。
“见过宓贵人。”
“燕统领。”
两人都不再说话,隔了几步站着,话语中透露着疏离感,“燕统领今日走得有些急了。”
燕锦紧握着拳,“是,有些急了。”
她掩唇轻笑,在蓝田的搀扶下退了一步,目送燕锦离开。
这般十万火急,有什么重要的事么?
最近发生的,也就是前些日子林潇湘随得宠的玉嫔搬去了钟粹宫。
她不再理会,于御花园中央起舞,而她所对的前方,便是坤宁宫。
御花园里还有虫鸣声,锦鲤出水吐泡泡的声音,她跳的还是白日里那一舞,只是伴上了软哝的吴语。
蓝田注意到暗处多了一抹身影,默默退到一边。
谢凛在暗处,靠在石柱上。
眼前的女子,就是一只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,这牢笼,便是皇宫。
“本以为宓贵人一舞惊绝,未曾想这歌喉也是一绝。”他边鼓掌边走下台阶。
“我就知道是你。”她声音很轻,“沈荣呢?”
“明日殿试,忙朝政呢。”谢凛不敢走太近,只能站在最后的阴影里,毕竟宫里耳目众多。
秦玉箫继续脚下的动作,也对,殿试本是三月份,因特殊事务被迫推迟。
“稀奇,不可一世的小公子,竟也有了害怕的事。”她看着谢凛黑暗的身影。
“这不是怕毁了娘娘声誉。”
从各个方位看,这石柱和影子确实遮住了谢凛的身子,况且既然沈荣有要务在身,今夜值守的太监宫女便都被遣去养心殿前。
“幽州怎么样?”
“去了,他中毒了,身边人有李启明手笔。”他音色沉重。
“嗯,说不定还会有这一位的,你可要小心了。”
“你说得不错,这几日我侍奉他左右,他虽起疑却并未怀疑到我身上。”
“那下一步呢?你打算……出哪步棋?”她从始至终用的吴语说话,远处听上去像娓娓道来的歌声,此时声调更是妩媚。
谢凛低笑,“查,避开他,查李启明。”
“嗯,有问题随时指使我。”
御花园里陷入一片沉寂。
谢凛轻咳一声,试探,“你想要孩子,这药是不是可以丢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