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宫。
“秦常在,你还要回翊坤宫?”
“妾身还有些事要解决,去去就来。”
她带着蓝田回到翊坤宫,按规矩先去主殿给德妃请安。
“妾身给德妃娘娘请安。”
“秦常在还知道回来啊?”德妃坐在梳妆台前,捋着发丝。
“妾身才入宫,就借这次机会去了一趟御花园……”
张疏雪啪的一声将木梳拍在桌案上,宫女太监跪了一片。
“哼,去了一趟御花园,然后碰巧遇到了陛下,陛下还让你搬去永寿宫,你果然跟那个贱人一样!”
“娘娘!”她的贴身宫女上前,哭着求她不要再说方才那番话。
“本宫倒是忘了,你怕不是有陛下护着,本宫打不得……退下吧。”张疏雪又回到原先的模样,胸口却大幅度起伏着。
“是,妾身告退。”
打不得,还骂不得,张疏雪不气死才怪。秦玉箫冷笑着走进了醉云馆。
“宋答应。”
“你,秦常在,您怎么来了?”宋卿的贴身宫女正拿鸡蛋敷着肿起的半边脸。
“我来看看你,都是我不好,连累了你。”
“不不不,姐姐莫要这样说,是妾身不慎触了德妃娘娘逆鳞……”
“你倒是说说,宋答应你说了什么叫娘娘如此动怒,方才我进去……”她停下不再说,摇摇头。
“德妃娘娘问姐姐去哪了,妾身就说,或许是被哪位娘娘叫走了。”说完,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秦玉箫。
她笑笑,“无碍,我确实是被叫走了。”
“照顾好你家姑娘。”
她带着蓝田走了,翊坤宫还有个才挖开的鱼池,土都翻出来了她却搬走了,金禧阁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运走了,几个宫女太监面上都笑嘻嘻的。
毕竟,淑妃只是性子张扬,不拘,甚少无厘头地因争风吃醋做出什么阴险的勾当,什么矛盾都是被抬到明面上处理。
说白了,就是在她手底下存活的几率比在德妃手底下高。
秦玉箫带着人到了永寿宫,永寿宫前头是养心殿,后头是翊坤宫,真是前头受宠后头受气。
永寿宫还是三个人,皇帝所说不假,中央有个鱼池,里头或许是才放进去的锦鲤。
那个答应就在池边看鱼,瞧她的反应,淑妃平日里并不会闲到挑刺儿。
“岁岁呢?”忙活了那么久,她才想起来蓝田说谢千鹤将猫儿送进来了。
蓝田看四下无人,露出怀里的包袱,一只毛茸茸的猫头钻了出来,抖了抖脑袋,“喵~~”
她扬唇轻轻替它顺了顺毛,“宫里可以养猫的,不必如此小心。”
“是,奴婢多虑了。”
听雨楼距离主殿极近,下人打理了一番,天色晚了。秦玉箫发觉自己连午饭都未来得及吃,该怪谁呢?她扯开嘴角冷笑。
“姑娘,奴婢想同您说说话。”蓝田跟秦玉箫久了,有些事主仆间不必忌讳。
“说吧。”她坐在镜子前,蓝田就在她身后为她梳头发。
“姑娘,您变了。”
秦玉箫一愣,释然般笑道:“变好了还是变坏了?”
“这个奴婢不敢妄语。”
“那你说说,我哪里变了。”
“您从前总是冷冰冰的,不问世事,如今倒是真的随和了不少。”
“面具带多了,真成我脸了。”她耻笑道。
蓝田干忙试着反驳,“不,姑娘不是的,您现在不像从前,只愿意孤身一人。”
她呆滞了许久,缓慢地眨着眼,她确实变了不少,相比上一世心中只有仇恨的秦玉箫,这辈子,她更像个有情有义的正常姑娘,会拉拢,处事圆滑,能深深地感受到上一世从不屑于感受的恶意、敌意、好意。
不知怎的,她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张脸来。
她怔了怔,许是遇见了谢千鹤的缘由吧,淡淡地想。
“秦常在,我家娘娘请您去主殿一同用晚膳呢。”
是淑妃身边的贴身宫女。
她眼底闪过一丝小小的惊讶,随后笑脸相迎,“好,我会去的。”
打发走了那宫女,她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,发髻上插了几个颜色淡的玉钗。
“走吧,蓝田。”
夜色深了,宫里很寂静,她步入主殿,请安行礼丝毫不乱,抬起头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睛,那眼睛的主人微微笑笑,不急不缓地起身,“见过秦常在。”
看见没,这才是真的随和温柔。
她点头以示回应,没想到这位答应也在。
淑妃坐在一旁,手随意搭在扶手上,护甲是银色的,精美,雕刻的花纹张扬,丝毫不内敛,淑妃还是淑妃。
“都坐下吧。”她稍稍转头一挑眉,身旁的宫女上前,手中捏着一锋利的银针,挨个在菜品里试了一遍才收回手。
期间,纳兰知意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,确定没出什么问题后才放松下来露出久违的笑容。
“吃吧。”
淑妃的吃相并不拘谨,但也不输大家闺秀的风范,似乎是注意到了,“未出阁,被家人拘束着,出阁后,被夫家管束着,入了宫,失了宠,才不会有人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