郊外的景色更清丽,暖阳高照,虽说风还是冷的。秦玉箫穿着绛色云纹马面裙,手中被迫拿了一绣着兔子的团扇。
寺庙这几日更清净,与广陵观音山上的相比,高大宏伟不少。她提起裙裾迈入前殿,整个前殿摆满了佛祖观音罗汉的大像。她被秦玉竹拉着在这大殿里挨着拜了拜,捐了香火。
“那便是这里的方丈,去。”她被秦玉竹轻轻推搡了一把,慢条斯理地走过去。
这走进了才发现端坐着的小师父模样端正,唇红肤白,她神情泰然自若,“法师,求签。”
“施主请。”空明依旧闭着眼。
秦玉箫看了一眼装满木签的竹筒,随意抽了一支——下下签,惊讶地挑了挑眉。
她将木签递给空明法师,被迫说道:“解姻缘。”
空明结果木签,脸上依旧挂着平和的笑容,“相遇即是上上签。”
“谢法师指点。”
“法师,我妹妹的姻缘可否提点一二,她就是个榆木脑袋。”秦玉竹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,捂住了她的嘴。
空明镇定自然地将木签插回去,“草木,与草木有关。”
“谢法师。”
秦玉箫先秦玉竹一步走出了大殿,草木?难道真是当今皇帝沈荣?身后传来脚步声,她撇去脑海中那些想法,回头见秦玉竹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“姐姐?”
“也是下下签。”她垂着脑袋叹息。
她轻轻拍了拍秦玉竹的背,宽慰道:“相遇即是上上签。”
“也对,走吧,回城。”
秦玉箫很少出城,这长安城郊外的风光几乎是没见过,一路上掀着车帘看了个遍。马车很快就入了城,刹那间,秦玉箫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,她注视着那辆马车向皇宫的方向驶去。
谢千鹤又入宫了?
到了府门,秦玉箫下了马车,一眼就看见了立在门前的男子,微微弯腰的恭敬姿态,不知怎的她脑海中浮现出了谢凛挺秀颀长的背影,不由得有些烦躁。
那男子似乎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,转头看过来,看到一娉婷袅袅的姑娘,眉眼含笑,再往后一看,车后走来一面无表情的姑娘。
“贺公子?”秦玉箫知道他认出了自己,抿唇微笑,福身行礼。
贺洵反应过来赶忙回礼,“竟不知玉箫姑娘是永平侯府的姑娘,失敬失敬。”
秦玉箫微笑回应,回头挽上秦玉竹的胳膊绕过他进了府门,“贺公子,我二人还有些事,失陪了。”
府内小厮将府门毫不客气地重新关上。
秦玉竹好奇得紧,忙不迭问她:“四妹妹,你竟认识那公子。”
“上元夜一面之缘。”
秦玉竹拉住她,停下脚步问了一小厮:“那公子来作甚?”
“大姑娘,那贺公子是来寻侯爷的,不见他也是侯爷的命令。”小厮一脸为难,生怕这个心软的主儿去找侯爷求了情,干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。
“好吧,四妹妹,我瞧那公子在外似乎是站了许久的,要不……”
秦玉箫早已习以为常,她最了解这位姐姐,心软得很,吃软不吃硬。她倒开始庆幸上元夜没叫这二人遇上,否则侯爷怕是要恼火了。
“姐姐,父亲定是有他的想法,我们还是不便干扰了。”她瞧着秦玉竹的神色,又补了一句,“虽说,那贺公子瞧着确实可怜,不如叫人给他送杯水去。”
说完,秦玉箫叫住一小厮,说了几句,“就说是府内大姑娘送的。”
“可是,四姑娘,侯爷说过了不见。”
“侯爷说不见,可没说要怠慢他。”
“是。”
无论如何,将人这样晾在外面自然是不大好看的,永平侯从来不怎么将这些放在心上,这样不闻不问更不会平白无故惹得皇帝猜忌,秦玉箫是能看清这做法后的目的的。
她回了院子,猫儿早已吃饱喝足趴在美人榻上打着呼噜,这下听见了秦玉箫的脚步声爬起来颠儿颠儿地跑过来。
“姑娘,您给这猫儿取个名字吧。”蓝田追过来。
秦玉箫垂下眼睛看着扒着她裙袂的白色团子,相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不少也白净了很多。
“那便叫,岁岁。”
蓝田喜笑颜开,“岁岁平安,是个好寓意。”
她微微摇头,无奈地俯身抱起岁岁走到屏风后。靠在榻上,蓝田为她沏了杯新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