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箫看着裂缝中蔓延上来的湖水,闭上眼不去看更深的水,祈祷解体的冰块不能太大,否则她会被压在底下。
秦玉箫深吸一口气,原地站起身的那一瞬间细碎的裂纹崩开,薄冰破碎时尽数沉入水中,形成一个巨大的冰洞,一直延伸到岸边。
秦玉箫沉入湖水中时,仿佛抽筋了一样僵住了身子,手死死地扣住后方较厚的冰块。
下一刻,腰上缠了一只手臂。浮出水面时,她下意识地呼吸,谢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进了马车。
“咳咳咳,咳咳……”她连着咳嗽几声,被谢凛几个一连串的大动作这么一倒腾,她头晕眼花的,随便抓了个地方稳住身子。皮肤冰凉,还没有缓过来。
结果,一睁开眼就是谢凛坦露的胸膛,水珠从他锁骨顺着胸肌中央的浅浅沟壑流落,秦玉箫半躺在他腿上,腰间的手臂缓缓移开。
两个人离得极近,她的手指勾在他的衣领上,僵住了,呼吸错乱。
刚从水底上来的原因,衣服湿透了紧贴着身子,勾勒出曼妙的身形。睫毛上挂着水滴,发丝贴在脸颊边,谢凛慢慢伸出手替她将脸颊清理干净。
“去镇上。”谢凛声音沙哑,眼睛不自然的眨着。手上的动作没有停,他没找到秦玉箫随身带的衣物,怀里抱着她移动有限,只能取出对面包袱里的衣裳,抖开一看,他愣住了,这不是他那天晚上送她回去后落在她屋里的大氅吗?
顾不上想那么多,给秦玉箫裹住了,见她紧闭着双眼,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。
还好,活着呢。
谢凛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,下一首收了收手臂,将她往里揽了揽。
“云芜,去最近的客栈。”
“是!”
方才,几乎是将她抱上马车的那一刻,云芜就立马驾车下山。
谢凛闭上眼睛,亥时已过,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开门的客栈。
云芜驾车不是一般的快,出了这片山域就到了山下。过年期间,街上本就更热闹,况且这些年金吾不禁,许多店铺客栈酒楼打烊会更晚。
马车在一家较为气派的客栈前停下,云芜一把掀起车帘,“公子,到了。”
谢凛颠了下怀里的人,宽大的衣裳将她裹了个严丝合缝。大步走进客栈。
客栈里打盹的小二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,只见一高大的玄衣公子浑身湿透了,怀里还抱着一人?眉目间笑意和戾气混在一起,但浑身还是气势凌人。他连忙走过去。
“客官,这么晚了是住店……”
“住店。”
“……只剩两间房了,您看您四位……”小二有些不知所措。
谢凛毫不犹豫,“嗯,就两间。”转身欲跟着小二上楼,才发觉云芜停在了楼下,“上来!”
云芜还在想自己和车夫该去哪,这下得了令立马跟上,将马车交代给了另一个店小二。
谢凛进了屋子将门关上,屋里很暖和,分了内外间,他把秦玉箫放在床上,交代小二寻来一位女客为她换了衣裳。
道完谢后,谢凛换下衣裳难得将里衣裹了裹才走进内间,秦玉箫穿着干嗦的里衣躺在被窝里,平日里嫣红的唇此时苍白干裂。
他起身倒了杯水,坐在床边扶起秦玉箫将茶杯贴在唇边,“秦玉箫?”此时秦玉箫已经彻底昏睡过去了。
没有办法,谢凛叹了口气,拿手帕浸了水沾在她唇上,润了润。
深冬冰冷的湖水不是谁都能承受的,况且跟冰凉沁骨的湖面贴了那么久,不死也得大病一场。
他不自在地伸手试探性地贴了一下秦玉箫的脸颊,苍白冰凉,谢凛咳了一声,若不是微弱的呼吸,她现在跟躺尸没什么区别了。
谢凛曲起一条腿坐在床边,手肘撑在床沿上撑着脑袋闭上眼小憩。外间的榻离内间太远了,不方便及时过来,就破罐子破摔暂且在这休息,等她醒来再解释也不迟。
半夜,谢凛被一阵咳嗽声吵醒,手边的被子一直在动。
他坐起身,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眼前,秦玉箫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,眉头紧锁,额上有汗珠滚落,不停地咳嗽。谢凛伸出手碰了下她的额头,滚烫,这是发起了高热了。
他起身敲了敲墙壁,过了一会门口站了一个人,“公子?”
“去请个大夫来。”
“是。”
内间,秦玉箫侧躺着,手搭在床沿上,谢凛走过去坐在床边,将手覆上她的腕子,还是滚烫,同她先前的模样天差地别。
云芜办事很利索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那大夫衣衫凌乱、气喘吁吁,不知道是不是云芜将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。
大夫看诊,谢凛就坐在床边盯着,云芜守在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