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姜知夏醒来,发现顾厉霆双眼紧闭,额头微湿,乱发全部贴在他脸颊,可想而知他一晚上经历了什么。
姜知夏想了想,与其永远这样痛苦下去,不如按照陆云莱说的做,以毒攻毒,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。
姜知夏握了握顾厉霆的手,在他耳边喃喃道,“你觉得怎么样?如果你愿意,那给我个信号。”
姜知夏说完良久,就感觉到顾厉霆的手指动了动。
“你愿意冒险是吗?”姜知夏话音刚落,顾厉霆的手指又动了动。
姜知夏当即起身去找陆云莱,陆云莱此时正好走到冰床前。
“考虑的怎么样?做还是不做?”
姜知夏点点头,“做。”
“你确定,你愿意承担这些风险?”
姜知夏再次点点头。
“好,这里有些安宫牛黄丸,先让他服用十日,目的是先将他的身体底子打好,之后我会再熬些汤药,以免过程中毒性太强,他的身子承受不住。”
姜知夏点点头。
等顾厉霆睡着后,她又去看了那些患者,徐知府听从了姜知夏的要求,将病患集中安排在城外的江古庙和水舟洞。
水舟洞并不真的是一座洞穴,而且一处荒废的庄子。
徐知府又招了些大夫和医女药婆前去帮忙,一开始大家认为瘟疫不可靠近,纷纷害怕,不敢上前。
直到徐知府说官府有银两支持,他们才愿意上前。
口罩和手套的需求量也极大,徐知府也安排了几个作坊批量生产,效率不高,但勉强够用。
只要控制住源头不再有新增感染病患就行,其余的就慢慢治,好在基本轻症居多,治疗起来也容易的多。
捕快们也四处巡视,发现源头,立即遏制。
有时可随处看到死在路边的尸体,为了不继续传染,一律拖到城外的乱葬岗焚烧。
也有人在路边大哭,哭死去的亲人,为了防止交叉感染,一律被捕快硬生生拖走。
关于瘟疫,众人都深知它的厉害,大部分人都是愿意配合,也有少部分闹事的人。
每当这时,捕快们便拿出皇上下的圣旨,那些人只能乖乖就范,不然以寻衅滋事为由,也会被抓入大牢。
也会有城外的难民涌入,徐知府调了附近好几个县衙里的人帮忙,帮助安置这些流民。
此时城外便有一批难民想要涌进来。
巡城兵站在高墙之上,看着底下的众人,“皇上有令,曲照已被封城,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出,你们是想违抗皇命吗?”
“为什么不许我们进去,皇上不是爱民如子吗?咱们这些难民皇上就放任不管了吗?”领头的一个难民高喊道。
徐知府只得站在城墙上向下面高呼,“曲照封城是不得已而为之,城内有些许感染病患,如果你们执意入城,被感染后,我们是不会救你们的,因为上面派发的救援物资有限。”
“那我们不进去,你们送点儿吃的出来不行吗?咱们都快饿死了。”
徐知府知道这些难民都是临近几个县村跑来的农人,因为大旱收成不好,所以想要来曲照州府寻些吃食,没想到正碰上瘟疫。
之后徐知府和周边的其他官员商量了一下。
他们一致决定不会开门,只会在城外建些草棚,暂时安置。
“我来曲照寻我伯伯,你们也不放行吗?”这时有一个小男孩拿着包袱在城墙外跳着道。
“你伯伯姓甚名谁,家在哪儿处?”
“他唤房兴腾,安善沟人士。”
“丁恒,你查查。”丁恒是曲照衙门的师爷。
之后只见丁恒快速翻阅着册子,在上面找了找,随后对着徐知府道,“房兴腾,安善沟人士,刚刚被拖去火化。”
徐知府的心里一梗,没有说话。
“查到了吗?可不可以放行?”那小孩喊道。
“你伯伯...你伯伯....”徐知府不忍说出口。
还是师爷丁恒道,“你....你伯伯刚被拖去火化了。”
“什么?火化?”那男童的小脸一瘪,当即看向一边的老人。
“腾儿啊!”一旁的老太婆当即拍地崩溃大哭。
“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,怎么就.....”
“你们...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!我....我要去皇城告你们!”
一个老婆婆拍地嚎啕大哭。
“奶奶,奶奶。”一旁的男童赶紧扶住那婆婆。
那婆婆身形颤颤欲倒。
还是姜知夏从侧门走了出去,随后将老婆婆扶起来。
“老婆婆,我是这城内的时疫使者。曲照瘟疫蔓延较快,近期有不少人丢了性命,如果您执意进去,怕是有很大风险,建议您在城外暂时安置,以免感染。”
老奶奶哪里听得进她说这些,只不停唤着自己儿子。
其他人听了,纷纷震惊不已。
“那不是丧事都来不及办,就把人拖走了。”
“哎哟,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办丧事啊。”
“不办丧事,不能体面的走,不能干干净净到阴间,就不能被祖先所收容。”
“这个时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