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想要置她于死地。
几日后,姜知夏抽了送药的空隙去找顾厉霆。
她走到一处宫殿,门内杂草丛生,一看就是久久无人居住。
姜知夏走到廊下窗前,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屋内的刑架上绑了一个男人。
那男人头发凌乱,衣衫满是斑斑血迹,此时他正低着头,乱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脸,然而姜知夏还是看得见他笔挺的鼻梁。
男人高大挺拔,猿臂蜂腰,黑发散在肩头,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,最明显的是腰腹的刀伤。
姜知夏用指尖儿戳破纸洞,随后小声呼唤,“相公!相公!”
顾厉霆闭着眼,还没注意,直到姜知夏透过小洞扔了个石子儿进去。
男人这才抬起头,“谁?”
姜知夏轻呼,“相公,是我。”
顾厉霆精神一震,随即看向门口,门是关的,再看一旁的窗户,是有个小洞。
不过门外的人看不真切。
“相公!是我!”姜知夏又喊了声。
顾厉霆这才反应过来,竟然是小媳妇儿,她怎么会来了苍京?
她身体里的毒还好吗?整个人状态怎么样?
顾厉霆满心疑问。
“你...你现在身体怎么样?”顾厉霆问道。
站在门外的姜知夏正准备回答,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。
她连忙躲到一旁的花丛中,之后便见一个女子走来。
正是卓若华。
姜知夏蹲着,想看看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?
她腿有些酸,便将脚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下,突然响起一声,“啪嗒”,她的脚碰到了花盆。
“谁?”卓若华当即警醒的看向一边,随后立马朝着姜知夏的方向走来,姜知夏心脏猛跳,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被发现。
正担心着,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人,那人快速道,“报告二小姐,女帝让您过去。”
卓若华当即点点头,随后看了看殿门,还好还没打开。
之后她和那人走了,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姜知夏这边。
姜知夏赶紧将头埋下去,幸好幸好没被发现。
之后姜知夏走到窗口和顾厉霆说话,她得知这段时间顾厉霆为了帮她找解药吃了不少苦。
姜知夏也和顾厉霆讲了自己近段时间遇到的事情。
顾厉霆听完很欣慰,她的毒竟然解了。
既然如此,他也不怕苍川的那两位小姐了。
之前为了姜知夏的解药,他总是受制于人,既然小媳妇儿没事儿了,他的心情也好了大半。
之后姜知夏离开了,走的时候她告诉他,她会找机会来救他的。
顾厉霆此时心里有些甜蜜,没想到小媳妇儿为了找自己奔波来了苍京的皇宫。
开始他还以为是做梦,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是真的。
姜知夏回了尚医局。
.....
此时女帝殿内。
卓若华站在殿内看着殿上仙姿玉色的面容,女帝浓睫投下的阴影犹似宣纸上的淡墨泅染。
她的母亲着盘龙的织锦长袍,浓墨重彩张扬辉煌。
衣摆上金色的盘龙,直欲冲上九霄。
女帝负手扬眉,天下群雄折腰,巾帼不让须眉。
她的身上胜过牡丹的贵气,多过雪梅的傲然,赛过墨菊的素雅,直叫万千粉黛尽失颜色。
芸芸众生,百媚千红,唯有她一袭独芳。
卓若华紧紧盯着面前高贵大气的女人。
“若华,我听说你将那赤锦的少城主给抓了来,还给他妻子下药,可有此事?”
卓若华心里一惊,女帝怎么会知道这事儿?
她颤颤的不敢接话。
还是女帝又开口道,“我不管你自己私事如何,我只是想告诉你,咱们苍川的大计还需你们姐妹完成。
我已经老了,那些个老东西早就想把我赶下台,苍川的前途都在你们两姐妹身上,不要让我失望。”
“多谢母亲教诲!”卓若华恭谨道。
女帝一向话少,如今能和她说这么多,她已经受宠若惊。
“总之,你喜欢哪个男人我不管,你们务必要尽快找到月冷镯,收复赤锦,凌绝,幻海三城,重振我们苍川雄风,到那时候,你要什么男人没有。”
卓若华只得点头。
她们姐妹二人从出生起便被交给山柳女官教导,女帝极少照顾亲近她们。
从小她对母亲的印象就是不是批奏折就是在藏书阁看书。
她小时候极其羡慕别人被母亲拥抱,亲吻,因为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刻。
在她眼里的母亲永远高高在上,端庄大气,华贵斐然,老成持重。
有时走在街上,她也羡慕那些寻常女儿家的孩子,她们可以自由的在母亲怀中吵闹哭泣撒娇。
她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时刻,未来也永远不会有。
她极少与母亲交流,山柳女官说的最多的就是,女帝在忙,她心系天下与百姓,所以没有时间教导她们。
书上说,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流露出脆弱,说明你不是她在意的人。
卓若华想大抵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