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,公子衍的右腿有了起色,虽还未完全康复,但走起路来不似之前那般吃力。
他能明显感觉到右腿比之前要有力量,甚至能快走几步。
“不可超之过急。”
除了给公子衍医治腿疾,薛神医每日还要给阿韵施针安胎,说来奇怪,阿韵的脉象沉稳有力,丝毫没有滑胎的迹象,他在心里纠结着,要不要继续为阿韵施针。
“原来任督二脉包含了这么多穴位。”幸运星在看人体经络图,师父说,等她记准所有的经脉后,再教她施针手法。
“奇经八脉。”
“督脉、任脉、冲脉、带脉、阳维脉、阴维脉、阴蹻脉、阳蹻脉。”
“十二经脉。”
“上肢内侧前缘——手太阴肺经,治咳嗽、喘、咽喉疼痛等,手厥阴心包经上肢内侧中线——手厥阴心包经,治心脏、胃腑疾病……”
幸韵星将师父的提问,一一背了下来,薛神医边听边满意的点着头,他一高兴,就捋上了两撇小胡子。
“丫头,明日为师教你施针。”
说完,薛神医把目光落在了公子衍身上,公子衍顿时就明白了,这是要让阿韵拿他练手的节奏。
“阿韵乃女子,不合适。”公子衍婉言拒绝。
“有什么不合适,丫头都没说什么,你有何可担心的?”
薛神医喜欢叫阿韵“丫头”,主要是阿韵看起来灵里灵气,叫“丫头”既顺口又亲切。
“公子衍,别紧张,我下手知轻重。”
幸韵星露出迷之微笑,看得公子衍心里瘆得慌。
“要不明日……我带几个病人,来给阿韵姑娘试针?”
公子衍才不会相信阿韵说的鬼话,这些天相处下来,阿韵除了不够温柔,少了女子的柔情似水、娇柔动人,其他方面皆好。
硬要说阿韵好的话,那便是贤惠,阿韵会做饭,而且味道鲜美,不输于酒馆的掌勺。
“我看也行。”幸韵星本就是吓唬公子衍而已,针灸时需脱掉衣物,露出皮肤,若是让阿雲知道自己看了别的男人的大腿,阿雲会杀了公子衍,“要女病人。”
“定为阿韵姑娘带到。”
每日的膳食,幸韵星会做三人份的,简单的糕点她也会做一些,食材全是公子衍派人送来的。
他日出而来,日落前半个时辰离开。
在幸韵星精湛的厨艺下,薛神医干瘦的脸颊逐渐变得饱满起来,气色也随之变得红润。
或许是有人陪伴的原因,薛神医的性情不似之前那般古怪,加之阿韵时常与公子衍拌嘴,他在一旁倒是听得乐呵,反正丫头从来不会输于公子衍。
瞧着公子衍那吃瘪样儿,着实有趣。
一日,药谷来了访客。
走在前头的那人头戴镶碧鎏金冠,身着黑色镶金边华衣,腰间扎着同色金丝蛛纹带,其上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白玉,他留着长须,一双黑眸如鹰眼锐利,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傲视万物之感。
“公子衍,我都说了好几次。”幸韵星一手叉腰,手里拿着锅铲朝他嚷嚷道,“菜快炒完的时候要退火,你还添什么柴火!”
“我怎知菜什么时候炒完?”他说得理直气壮,自己堂堂摘星楼楼主,竟沦落到给山村蛮妇挑水添柴。
忽地,公子衍的眸光转暗,低沉道:“院里来了人。”
公子衍认识领头的那人,乃南越国国师陆英,薛神医的师兄。
幸韵星朝院中看去,不就是个穿着华丽衣服的糟老头,有什么可看的,他身后跟着1、2、3、4......
幸韵星数了数,一共是十个带刀侍卫。
出门为何要带这么多侍卫,一来是为了彰显自己显赫的身份,二来就是亏心事做多了,怕遭人暗算。
“你认识?”
从公子衍凝重的神色中,幸韵星能猜测出此人有些来头。
“南越国国师——陆英。”
幸韵星漫不经心的“哦”了一声,瞧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,有什么可豪横的。
这里是师父的家,他与师父说话时高高在上的态度,妥妥的上级领导来视察工作时的既视感。
凭什么他坐着,师父却要恭顺的站在一旁。
幸韵星从屋子里搬出那个最高的圆木凳,从容的走到师父身边,她走来的时候,全程未看陆英一眼。
其中的冷漠与不待见,让他自己去品味。
“师父,坐。”
幸韵星把木凳放在师父身后,见师父不肯做,她便拉着师父的胳膊,“噔”的一下,把师父按在了凳子上。
“师父,饭好了,该吃饭了。”
“丫头,这位就是为师向你提起过的师伯。”
薛神医想站起来,却被肩膀上的一股力量死死的向下按着。
不是挣脱不开,而是担心自己使了蛮力,若是将丫头弄摔在了地上,岂不是得不偿失,因此,他便只能坐了下来。
幸韵星露出敷衍的假笑:“师伯好。”
眼前这位皮笑肉不笑的女子就是薛怀收得女徒弟,陆英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,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薛怀又能收到什么好徒弟,无非就是些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