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啦!”
她回头看了眼盗跖,“你不去逛逛?”
盗跖反倒抱臂在她边上一站,“你看我跟那种没什么担当的臭小子是一个德行吗?”
“诶呀,看来这一趟咸阳去得很值嘛!”白瑶笑了笑,走到卖果子的摊位前,问摆摊的妇人,“阿姊,你这橘子咋卖?”
妇人身上的衣服不算新但洗的很干净,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,忽让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叫姊姊,不说心花怒放也差不多了。
她绕到摊前从筐里挑了几个又大又圆的橘子出来,“诶呦妹子,这条街里就数我这橘子个大水多,你尝尝!”
白瑶拿了一个闻了闻,“真香,阿姊给我挑一筐,个个都要这么大的!”
盗跖拉了她一下,小声问:“就要这家的?要不咱再往里走走看。”
看小白买东西的架势,结合出任务时上好的马车说租就租,怕她不谙世事被人宰了去,盗王之王如是提醒。
白瑶眨了下眼,“不用,这家就是城里最好的。”
诶呦大小姐,货比三家啊!盗跖心里嘀咕。
别说他,就是众头领中最富裕的雪女看了都得蹙眉头。
墨家一向自食其力,出任务也不计回报,于是自然而然的,大家日子过的清苦却好不热闹。
妇人麻利的从堆积如山的橘子里挑,白瑶让盗跖把竹篓给她,不一会儿,一大筐都挑好了。
白瑶付钱的时候偷偷往妇人袖口里多塞了一串铜板,跟盗跖往前逛着,盗跖贼兮兮地低声在她耳边说:“真看不出来啊小白,你这手法,不入行真可惜!”
“贫!”白瑶翻了个白眼。
二人一路往里,逛完整条街时,盗跖瞪大了眼。
还真让大小姐说着了,这里面居然没一家比买的那家更好。
盗跖偷偷打量着白瑶买东西的背影,这家伙不会是那种...看着不谙世事其实精明得很的类型吧?
回城口等天明时,盗跖余光扫过一个卖鞋的铺子,白瑶顺着他的目光瞅了眼,“走啊,进去看看。”
小店很小,两面墙从上到下挂满了货品,掌店的是个阿公,见进来人看了眼就低头纳鞋底了。
江湖人走江湖脚上一年四季穿的大差不差,短靴、长靴、布鞋,草鞋,因为有内力护体一般也不用随季节换。
筑基时,师傅一般会以锻体为由,冬日里也不给穿太厚的衣裳。
一点苦一点磨练得走过来,很多练家子季节交替也就只加件披风,打打坐就熬过来了。
白瑶在几款加了兔绒的绣鞋里纠结着,样式都很简单,但是看着特别暖和,她现在又不用内力,雪一下这会儿脚底已经有点冷了。
大概她的衣着与寻常人无异,阿公看她抬着头看了半天,以为她够不着,拿挑杆给她都取了下来,“这几双都可以过冬,跟脚,隔凉也好。”
只是简单介绍,就又回去做鞋了。
白瑶摸了摸,从颜色、面料、底料层层筛选下,选了一双浅粉和一双水色的。趁老翁给她包的时候一回头,发现盗跖正端详着角落里的鞋垫。
她凑过去一看,是女式的鞋垫。
“阿公,这双鞋垫我也要了。”她顺着盗跖的目光,指着他一直在看的那副。
阿公点了下头,给她取了下来,她交了钱转头把单独包好的鞋垫递给盗跖,“呐,马上年关了,少说两个月都不用出任务,蓉姑娘平日久站制药,私底下给她不会不收的。”
盗跖受宠若惊地捧着鞋垫,一时油嘴滑舌惯的家伙,这会儿居然哽住了。
白瑶看着阿公伛偻的背,又看了眼墙上的鞋垫,“阿公。”
老朽转过身,她指着最上头一排女式到下面的男式鞋垫,掏出一小块碎金,“这墙我都要了,您帮我包下,然后回去好好过个年吧。”
盗跖瞪大眼,看着白瑶金光闪闪的身影,好家伙...
真有钱呐。
老朽接过金子,朝白瑶点了点头,眼底闪烁着感激。
白瑶和拎着大包小裹的盗跖站在集合地点,远远的看着鞋铺关门歇业,远处天明也大包小裹的朝他们跑来。
三人一路欢笑着回了据点,这会儿所有人都回来了,白瑶将送去各处的鞋垫分类放好,盗跖运着神行术配送。
天色渐晚时,据点里所有人的窗边都挂着一双鞋垫,不论出身、不论身手。
晚饭前,盖聂召集众人,说明年关将至,各方诸侯守卫较平日更严,且等出了腊月再行事。
仿佛为了呼应他的话,议事堂的桌上还多了几盘堆得喜庆的橘子。
白瑶依旧是坐在卫庄边上无人争抢的“专座”,一边剥着橘子一边问:“外面西楚的人肯定在四处通缉我们,要不明日出去采买些物资过冬?”
没人应她,实话讲如今乱世,这群人多半走投无路才投奔至此。
身无分文,亲人死绝。
与他们而言,年关这种日子,反倒跟受刑没有区别。
不过即便如此,那些送出去的鞋垫,也没有一双被弃置在寒风中。
盖聂见无人反对,盘算着据点的账簿还算宽裕。这次任务执行归来很多人将诸侯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