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经意的一碰,宛如触电般,那杯中的姜茶晃了下。
奚澜誉依旧看着电脑屏幕,嗓音淡淡:“不急,先喝姜茶。”
宁枝“哦”了声,不知是她紧张,还是这屋内属于奚澜誉的气息太过浓烈,她呆了一会儿,便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。
宁枝有些慌乱地把剩下的姜茶三两口灌进去,那辛辣的感觉顺着嗓子,慢慢流淌至她的全身。
她觉得浑身都有些烧起来。
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情,她放下杯子几乎没作停顿,便去拿吹风机。
奚澜誉依旧坐着处理公司的事情,他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。
宁枝觉得,他真俨然一副古代的老爷做派,心安理得的享受。
温热的风缓缓穿过她的掌心,
她犹疑着去触摸他的发,
出乎她的意料,他这样冰凉而淡漠的人,那头发触在她的掌心,却是意外的柔软。
宁枝指尖不由插.入他的发,轻轻地划过他的皮肤,徐徐地吹。
她的指尖掠过他的耳廓,他的后颈,他那微微凸起的脊骨,最终又落在他那被水泡过的苍白的皮肤上。
从她打开吹风机开始,奚澜誉面前的电脑页面便再也没动过。
片刻,宁枝感觉他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。
她的手腕被握住,宁枝愣了下,将吹风机关掉。
奚澜誉的嗓音有种紧绷的沙哑,“回去睡觉。”
宁枝:“可是我还没……”
奚澜誉并未起身,回头看她一眼,他额角的青筋似跳了一下,重复说:“可以了,去休息。”
那嗓音有着不容置喙的语气。
宁枝“哦”了声,将吹风机放回原位,拉上门出去。
关门的瞬间,她回头看了眼奚澜誉。
此时窗外恰好又划过一道闪电,刹那间,她看到,他的眼中似有细碎的光一闪而过。
宁枝不禁想,原来今夜并非无月,那月分明是在他的眼眸里摇晃。
-
后来几天,宁枝未曾见到奚澜誉。
她一开始以为他是故意避着她,但是没理由啊,难道是她那晚的服务让他不满意?
但就算不满意,也没必要这样啊。
宁枝百思不得其解,辗转反侧一晚,还是没忍住,给奚澜誉的微信发了条消息。
「吱吱:你最近不回来吗?」
然而,这条消息好似石沉大海,宁枝等了几天都没收到回复。
她的第六感告诉她,奚澜誉就是在刻意避着她。
但……完全没道理啊。
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?
……
与此同时,山间别墅。
卫浮了倒了杯酒,倚在栏杆上,看向不远处的奚澜誉,语气散漫:“奚澜誉,我觉得你这几天有点反常啊。”
奚澜誉抿口酒,扫他一眼,眼眸黑沉:“反常?”
“对。”卫浮了点头,将酒杯往栏杆上一搁,沉闷的一声,他神情探究,“这地方你一年也来不了几趟吧,但你想想,你这回在这住了多久?”
卫浮了夸张地伸出一根手指,“一个星期!”
“我实在想不出你躲在这里的理由,难道你投资失利,北辰即将破产,你接受不了打击,所以来此避世?”
奚澜誉嗓音冷淡:“北辰不重要。”
“也是。”卫浮了撇撇嘴,“反正不过是替奚家卖命,北辰在你心里没这么重分量。”
他看着他,深深吸一口气,将上次在Liv未问出口的猜想说出:“难道你——”
卫浮了话还没说完,奚澜誉忽然起身,他背过身倚到栏杆上,嗓音有种缥缈的清幽:“我觉得,我最近有点失控……
”
“失控?”
“嗯,一次就算了,竟然两次都……”
卫浮了内心闪过惊诧,猜想与听到奚澜誉的亲口证实完全是两码事。
事实上,此时此刻,他心里该有的震撼一点都没少,“不会是因为……女人吧?”
奚澜誉垂敛眉目,闭了闭眼,他指骨微微揉了下太阳穴。
他没说话,以沉默默认了卫浮了的猜想。
一瞬间,卫浮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无数种情绪……
惊讶、不可置信、太阳打西边出来,地球不会要灭绝了吧……
最终,他一手抬起,一手在掌心轻拍了下,他那面上丰富的表情最终定格为幸灾乐祸。
卫浮了看着奚澜誉,悠悠开口:“你完了,你铁树开花,你老房子着火,你坠入爱河啦!”
-
宁枝没想到,她会在普外诊室见到一周未曾出现的奚澜誉。
他穿黑色的始祖鸟冲锋衣,拉链拉至顶端,这身打扮将他的气质衬得更加的冷肃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?
这想法一霎在宁枝的脑中过了一遭。
她不由站在诊室外,跟奚澜誉的目光遥遥对上。
然而,出于某种赌气般的原因。
——既然他可以无视他的消息,那她自然也能忽略他的出现。
宁枝在片刻后收回目光,将两手抄进白大褂口袋,扭头离开,毫无留恋。
奚澜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