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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,你一劝,我就没勇气了。”

郑一满端起杯子同她碰了一下:“不管怎么样,恭喜你解决人生大事。”

提到奚澜誉,郑一满感慨:“枝枝,你觉不觉得,人生的际遇真的很神奇。上回你让我送他茶具,我还有点不信,结果现在,你结婚了,而我的投资也差不多谈妥。真的有种大浪来临,不知会将你推向何方的感觉。”

宁枝忽然想到两人见面,茶雾蒸腾,满室清冷,男人娴熟煮茶,眉眼疏离。

那时郑一满询问她的意见,她便感觉,只有茶具,方衬得起奚澜誉的那身气质。

……

喝过一轮,宁枝去卫生间补妆。

环境昏暗,走廊人来人往,她洗过手,侧身小心避开人群。

宁枝有点洁癖,略皱眉看着地面,挑干净的地方下脚。

忽然一股大力袭来,她没注意,被旁边冲出来撒酒疯的醉鬼推了个踉跄。

旁边就是墙面,来不及躲,宁枝闭上眼。

预料中的疼痛未曾来袭,宁枝陷入一个杂糅清冽烟草与酒液的怀抱。

抬眸,望见男人一丝不苟的紧绷侧颜。

是奚澜誉。

无暇顾及怎么会在这遇见他,宁枝犹豫是不是该打个招呼?

奚澜誉忽垂眸,唇角上挑,略带讥诮:“抱够了吗?”

那语气里的陌生太过明显,宁枝慌忙退开,小声说了句,“多谢。”

奚澜誉没应,看也没看她,大踏步自拐角离开。

他估计是今晚的主角,身后跟了一溜儿,但那些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善,甚至带了点幸灾乐祸。

宁枝将这理解为: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,他们以为她也是其中之一。

……

宁枝曾问过奚澜誉她是否需要对婚姻状况保密。

奚澜誉当时的回答是:“看情况。”

今天这样陌生的奚澜誉,让宁枝意识到,两人初见,她以为的冷意并非假象。

私下里,真正的奚澜誉,比那日她见过的还要冷上几分。

-

往后没几天,宁枝接到一位不速之客,宁湘兰女士。

老太太年纪虽然大,为人却时髦,飞机高铁不在话下,说来就来了。

宁枝到时,她正在路边跟偶遇的大妈闲聊。

“诶对,孙女结婚了,我来看看。”

“不是,先领证再办婚礼,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么弄。”

“生什么孩子?小两口刚结婚,不得玩几年?反正我不急,我就希望啊,她能有个体己的人照顾她。”

宁枝迎风吸了下鼻子,走过去:“外婆。”

宁湘兰炫耀似的将她拽过去,一脸得意:“看,我孙女,漂亮吧?”

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哄上车,宁枝扭头说:“外婆,您以后少跟陌生人聊天,现在外面骗子多,不安全。”

宁湘兰不以为意:“我活这把岁数,还看不出谁心里有鬼没鬼?”
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
宁枝心脏瞬间漏掉一拍,还以为自己假结婚的事情被发现了。

她瞄了眼,见老太太自顾自斗地主,这才放心,驱车往家赶。

宁枝现在住在奚澜誉给她的那套房子里,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,正好是两室一厅的设计,她一间,外婆一间。

这事宁枝路上跟外婆说过,外婆没作声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
一进门,老太太闷不作声,先往鞋柜里瞄了眼,皱眉盯了宁枝后,她又整屋转了一圈。

宁枝大呼不妙,原来外婆一路上在琢磨这个。

她这儿平时除了郑一满不会有别人,老人家来得急,她根本没想到买点男性用品放进来做样子。

果然,还是露陷了。

宁湘兰脸色沉下来:“枝枝,你老实告诉外婆,你到底结没结婚?”

宁枝心虚,不敢跟外婆对视,兀自蹲到电视柜下面翻出结婚证递给外婆:“真结了,这是证。”

宁湘兰不解:“那你们这是搞什么?外婆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想法,但你们不能结婚了还不住一起吧?”

宁枝抿唇,指尖扣了下掌心,灵机一动:“不是的外婆,我们刚结婚,他工作地点离这比较远,还没调整好,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到一起住。”

老太太盯着她看了会,没说别的,宁枝正准备松口气,老太太又说:“那你把他带来见见我。”

真是天有绝人之路,宁枝苦笑,刚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上去,“外婆,他工作忙……”

宁湘兰“哼”了声,“忙就让他抽时间,我都到了三小时,他连面都没露一下,外婆都不知道他对你到底好不好?”

宁枝太懂外婆为何这样。

当初她妈妈宁蔓不顾家里反对,嫁给钱维远。自以为嫁给爱情,实际不过是自己的想象。

后来两人婚姻艰难,钱维远有二心,宁蔓知道后毅然决然离婚,生了场大病,人就没了。

外婆从此便有了心结,怕她不嫁人孤苦一生,又怕她嫁不好,被婚姻磋磨。

挑来拣去,奚澜誉是她第一次开口让她去相相看的人。

宁枝妥协,心下叹气:“等他忙完我问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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