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泽渊盯着眼前清冷矜贵的男人看了好几秒，不管怎么看，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，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澜和起伏。
难道……是他猜错了？
不应该啊。
李泽渊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，暗自在心里思考，见许亦确实没什么反应，便颇为机智地转移了话题：“许总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，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许亦抬头瞥了他一眼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低下头，视线停留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。
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，许亦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，点开了外卖软件。
-
“行政文员嘛，就是要处理办公室的琐碎小事，你主要负责处理文件、整理资料，对了，还要打扫办公室的卫生。”
杨玥怡舒适地坐在办公椅上，翘起二郎腿，神色高傲，言语间充斥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，准确的来说，是一种迷之自信。
“有什么不懂的先去问钟钦，就是坐在你旁边那个。”杨玥怡懒洋洋地抬起头，瞥了一眼办公区那头正在勤恳工作的钟钦。
许亦一走到办公区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：杨玥怡像个守车库的老大爷，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，林听晚则跟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，站在一旁听她训话。
“没事就别来烦我，我每天都很忙的，没空搭理你。”
这时，一道清冽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：“哟，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呢？”
林听晚下意识地抬起头，恰好对上许亦那双如黑曜石般透彻的眸子，只对视了两秒，后者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。
看见忽然到来的许亦，杨玥怡顿时就懵了。
印象中，许亦一般都不会到办公区来，有什么事都是让助理李泽渊转达，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，支支吾吾了老半天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，大忙人？”许亦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明显尴尬窘迫的女人，眸光冷冽，“我看你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？”
许亦这是……在帮她说话？
林听晚转过头，小心翼翼地看了许亦一眼，从她这个角度，只能看到他的侧脸。
许亦侧脸线条冷峻流畅，薄唇微抿，眉宇间隐约充斥着股愠怒，看样子，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。
许亦的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办公区里格外清晰，闻言，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。
印象中，这位新来的总经理还从未对员工发过火，今天倒是第一回。
杨玥怡依仗着段文的照顾，平日里在办公室横行霸道，大多数同事对她都颇有微词，但都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，只敢背地里和关系好的同事小声吐槽。
看到这一幕，不少同事暗自在心里称快，总算是有人能治治她了。
“没有没有，我不忙”，杨玥怡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虽然心里很慌，但明面上还是赔着笑脸，“许总您可真幽默。”
“指点新人是你分内的事”，许亦眸色微深，眼底深处多了几分凉薄，说话的语调冷冰冰的，“要是再让我看到这种情况，后果自负。”
杨玥怡本来就对许亦存在着歪心思，眼下当然不可能让他对自己产生厌恶，一边赔笑，一边回答：“肯定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的，许总您放心。”
许亦没再理会杨玥怡，而是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女孩：“林听晚。”
林听晚不明所以地对上许亦的目光，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。
“你现在马上去楼下帮我拿外卖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办公区那边的韩宇阳顿时就懵了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，忍不住凑到钟钦的旁边，低声说：“没想到许总竟然也跟那些老油条一样，让实习生当免费跑腿。我本来以为他与其他人不同的。”
闻言，钟钦神色淡淡，眼里倒是没什么情绪，压低声音回：“你可小点儿声吧，要是让许总听见可就麻烦了。”
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，钟钦体会最深的一点就是：少管闲事。
“实习生最开始都是这样的，我们不也是这么慢慢熬出来的？”钟钦抬起头瞥了一眼那边的动静，然后就继续安心做自己的工作。
好不容易逮到个能与许亦单独相处的机会，杨玥怡立马自告奋勇地把这个活往自己身上揽，一脸殷勤地凑到了许亦的面前：“许总，要不我帮您去拿吧。”
伴随着杨玥怡的靠近，一股浓重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，许亦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直跳，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，眼神很凉：“我跟你说话了吗？”
杨玥怡顿时就被许亦的这句话给噎住了，愣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说。
许亦冷着一副面孔，什么都不说，就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极重的压迫感。
周遭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压抑和沉闷，林听晚待不下去，飞快地应了一句就转过身往外走。
看着电梯上方那个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，林听晚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闪过许亦那张清冷淡漠的脸，不由地一阵心悸。
不得不承认，他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真的很凶。
正胡思乱想之际，电梯门倏地打开，林听晚忙不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