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业聚会时的场景忽的浮现在眼前,如放电影一般格外清晰。
想到这儿,林听晚顿时就尴尬得无地自容,耳根滚烫:“算了,我不面试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估摸着这多半是她和许亦的最后一次见面,林听晚也没了顾虑,索性实话实说:“反正……你也不会让我过。”
许亦本以为那件事只有他自己记忆犹新,没想到林听晚也记得清清楚楚。
一时之间,许亦说不上来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再这么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腕也不礼貌,想到这儿,许亦松开了手,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:“你觉得……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?”
林听晚活动了一下手腕,鼓起勇气对上许亦深邃如海的眸子:“应该是吧。”
眼前姑娘目光清亮,眼神分外笃定,仿佛打心眼里就认为他是个滥用私权的主。
许亦眸色深了几分,唇角微勾:“不好意思啊,让你失望了,我还真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。”
他说话总是慢悠悠的,透着股懒洋洋的腔调,搭配上那张清冷淡漠的脸,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。
嗯,还是一肚子坏水的那种。
冷白修长的指尖轻叩桌面,许亦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,甚至连简历都没看一眼:“明天早上过来上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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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总经理办公室,林听晚站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,只觉得脑子嗡的一阵响,直到一道刺耳的惊雷声骤然划破天际,她才缓过神来。
她找到工作了。
老板竟然是许亦。
林听晚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。
火红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隐没在了云层中,天边被厚重的乌云完完全全地笼罩住,似乎透不进一丝的光亮。
黑压压的云层中隐约划过一道亮白的闪电,紧接着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,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得街边的大树枝叶唰唰作响。
眼看着就要下暴雨,林听晚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伞,她顾不上多想,急忙坐电梯下楼。
平渡是典型的南方城市,夏季潮湿闷热,暴雨频发,而且来势凶猛,让人始料未及。
林听晚刚到一楼大厅,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雨声。
暴雨自无边无际的天幕倾盆而下,伴随着呼啸张扬的大风,这场暴雨来的比林听晚想象中还要快。
一楼大厅里只有前台的一个工作人员,大厅空荡宽敞,连一把椅子都没有。
想着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大厅里也不是个事儿,林听晚默默走到大门口,站在门口能避雨的角落里,看着眼前的倾盆大雨发愣。
她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,早知道该带把伞再出门的。
这时,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的响起,林听晚低下头看了一眼,来电显示是林淮书。
“哥哥。”
电话那端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: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瓢泼大雨把大地洗刷的干干净净,空气中透着泥土的潮湿气息,还有股淡淡的青草的清香。
“在东岸公司楼下,我刚面试完。”
“你太菜了,让我来,我随便打一打都比你水平高。”
“你行你来啊。”
林淮书瞥了一眼身后喧闹的人群,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僻静角落里:“晚晚,你带伞了吗?”
电话那端隐约可以听见台球相互碰撞的声音,间或夹杂着男生吵吵嚷嚷的叫喊声。
林听晚猜到林淮书在台球馆:“没。”
“那你就在门口等着,我马上过来接你。”林淮书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,俯下身拿起一把伞就准备往外走。
身后正在打台球的哥们余光瞥见他的动作:“哎,林淮书,你去哪儿?”
“接我妹。”
林淮书甚至都没回头,只是淡淡地撂下三个字便快步从台球馆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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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听晚走后,许亦愣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,他垂眸看向桌子上的那份简历。
平渡大学。
简历右上方是林听晚的证件照。
女孩清丽淡雅,目光柔和地看向前方。
办公室的玻璃隔音效果很好,直到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骤然划破天际,豆大的雨珠倾盆而下,许亦的思绪才恍然回笼。
下雨了。
他下意识地拿起放在抽屉里的伞就起身跑了出去。
许亦跑到楼下大厅时,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角落里的林听晚。
身量纤细的女孩此刻正望着浓稠的雨幕发呆,清丽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。
听见脚步声,坐在角落里摸鱼的前台下意识地抬起头,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,条件反射地就把手机飞快地往抽屉里一放。
下一秒,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,毕恭毕敬的:“许总好。”
许亦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不远处女孩的身上,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前台一眼,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便抬脚往门口走去。
许总……
听见动静,林听晚下意识地就想回头看看,下一秒,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思路。
“晚晚。”
暴雨中,身量高大的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