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逢春节前后,南都城内一片热闹。
天上飘着鹅毛大雪,站在城门口的十几个侍卫手执寒枪,面目肃然。
来往南都城的人络绎不绝,尤其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,南都城的四个城门常常水泄不通。
在正在等候出城的那列队伍里,有一辆简朴的马车。估计是车里的主人等不及了,便派了一个中年男人下车使了些银子,不久这辆马车便在众人眼前大大咧咧地驶出了城门。
侍卫长瞥了眼那辆马车,嘀咕道:“出手如此大方,怎就不舍得乘个好点儿的马车?”
大雪是在傍晚停的,程叶是在晚上醒来的。
夜晚行进不安全,那三个男人便在途中停下,就地生火。
“今儿这雪下的可真大!这车辙子没一会儿就被淹的看不见了,等那婢女回去禀告给了主人家,也找不到咱们了!”
程叶的脑袋还晕乎乎的,却听到车外几个人的谈话,然后是几个人一起哄笑的声音。
“看她打扮想来家境富裕,咱先把她带到红尘地去赚上一笔,等她家里人发了告示,咱们再去提供线索拿个赏金,里里外外都是赚!”
程叶的手被绑在身后,她使劲挣扎了一番无果,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本是赴上官玥的约前去东湖看一年一度的“才子诗会”,没想到中途竟被人给劫走了!侍女春兰被他们一掌劈晕倒在地上,也不知现在是否回到家中报信去了。
程叶轻轻移动身体到窗边,咬住窗帘掀起一角,远远望去,外面一片漆黑,白雪射出的微白光亮映出周边的大致轮廓——枯树之林。
“我瞧着这小娘们儿长得水灵,咱几个也好久每开荤了……”
话刚说完,旁边一个就跟着贼笑了起来。
另一个虽笑,却道:“雏儿值钱,等初夜卖了个好价钱再好好磋磨她一番也不迟。”
那两人贱笑恭维道:“还是大哥想得周到,听大哥的!”
程叶在车里听的直翻白眼,心道:“想得美!等本小姐弄断绳子驾着马就跑,让你们的如意算盘都落空!”
那是藏在靴子内侧的一把细刀,只一根手指粗细,且刀身锋利,不需两三下便能割断背后的绳子。
“不过摸上几把没什么大碍吧?”
”你个精虫上脑的家伙!“
“哎!你踹我干啥!你不也想摸几把吗?”
程叶割断绳子后鞋子都顾不上穿,立即悄悄掀起车帘观察了下四周,找准缰绳就驾着马车往前奔了出去。
身后是突然响起的马的嘶鸣声和车轮子碾压在雪里的声音,三个绑匪陡然大惊,忙转身追了过去。
雪深路滑,再加上程叶只顾着赶紧摆脱那三个绑匪,结果马车侧翻压断了旁边好几颗枯树,程叶也撞在木辕上昏了过去。
三个绑匪身上是有些功夫的,没一会儿就追上了。
三人看着地上一片狼藉,忍不住咒骂了起来。
“等把这娘们儿弄出来,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!”
“你去看看马,我们两个看看她死了没。”
那两人把她拽了出来,大致瞅了一眼,并不见身上有什么伤痕。
“还活着,咱兄弟三个的票子没跑!”
那边也传来回应:“雪厚,缓了一下,马也还能走。”
“重新生个火,明天咱快马加鞭争取早点儿到红尘地。”
程叶再次醒来是在马车内,破败的马车里除了她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,其中一个在擦刀。
“醒了?”擦刀的男人说罢,收起了用于擦刀的布。
“昨晚因为你让咱兄弟几个累死累活,这几天你给我安静点儿,不然没你好果子吃!听到没?”男人边说边用刀面拍她的脸,冰凉的刀面再加上有被划伤的风险,让她连忙往旁边缩。
这三人绑走她的目的未知,程叶试探道:“你们若是为财,那便绑错人了。”
两人一听,斜眼瞧了她一眼,猛然不屑地笑了一声,“少诓我们!你那身上穿的岂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?”
程叶顺着话题道:“这是我家小姐的衣服,春节前后来往南都城的人众多,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,我家小姐才在出门前命我与她互换衣服的。”
那两人四目相对,面露疑色。
那大哥镇定道:“无妨,凭她这姿色,左右咱都能赚。若真是丫鬟也好,主人家为了脸面倒也不会惊动官府。”
对面那绑匪附和道:“大哥说的是。”
程叶暗道不好,原来这俩人就是单纯的绑匪,并非是冲着程家来的。如此这般,她自身的安全反倒更没保障了。
程叶虽还想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,但左右找不到说辞。且这二人左右夹击,她的双手又被缚在身后,原本的刀片也被收走,她暂且是想不到丁点儿逃脱的办法了。
行至下午,天上又开始飘起了小雪。
一绑匪喝尽了壶中最后一滴酒,他把酒壶倒了倒,说道:“大哥,没酒了。”
对面的大哥微露愁容,这时赶马的那人却突然欢喜地惊呼道:“大哥!前面有家酒肆!”
程叶动了动心思,若是能让店家协助,说不定能制伏这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