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神已被锦觅拉着冲进了南天门,她先前在花界感到无寂剑受创,第一时间就找到水神赶来天界驰援。
“爹爹,你先行一步,快去救救润玉,女儿随后便到。”锦觅胸口剧痛难忍,是她的那瓣真身,疼成这样,不知是受到了何种强力攻击,润玉怕是凶多吉少,是以赶忙催着水神先去救人。
“好,爹爹这便赶去,觅儿别急。”水神哪能拒绝女儿,闪身便赶往九霄云殿。
他一走,锦觅立时扶住旁边的柱子,按着胸口吐血不止。她的真身本就只是朵水做的霜花,其实甚为脆弱,况且无寂剑中仅有一瓣,哪里受得住这等毁灭性的攻击,即便有无寂剑为屏障护着,如今也岌岌可危、将碎未碎了。
她心急如焚,勉力缓了缓便去了璇玑宫,想着自家爹爹救下润玉,定会将他送到寝宫,她直接过去便好。
璇玑宫内,邝露含泪将昏迷的润玉安置于榻上,看着他伤重至此,恨不能以身替之。彦佑在旁默默垂泪,实在没想到会弄成今日这般。
水神面露不忍,出手为润玉疗伤,想要缓解几分他的痛楚。
片刻后,喃喃叫着娘亲的润玉幽幽睁眼,气若游丝地问起洞庭水族的安危,他记挂的第一件事竟是这个。
“洞庭湖中有千千万万的鲤儿,我怎忍心让他们承受这寄人篱下之苦?”润玉惨白着脸,语声低弱缓慢地道,最后还请求水神不要将他重伤之事告诉锦觅,不想她看
到他这副丑态。
水神叹息一声应了,让他好生养伤,这才起身离开。
只是,他刚踏出殿门,就看到锦觅负手立于门外廊下,显然已到了多时。
“爹爹,他既然不愿让我知晓,那便当我不知吧!”听到响动,转过身的锦觅如此说道,“爹爹,我想留下来照顾他,花界那边就请爹爹分心关照几分吧!”
“唉,夜神也是受苦了,你既有此心,那便依你吧!”水神对今日之事亦深感愤然,那天后荼姚真是越发猖狂狠辣了。
虽然不愿女儿未曾成婚就久居璇玑宫,但看润玉伤重至此,他也十分不忍啊!
于是,待润玉安睡后,踏出殿门的彦佑和邝露,就看到了等候在此的锦觅。
她无视彦佑,只拉着邝露的手道:“邝露,带我去璇玑宫的膳房,即日起我与你一起照顾他,不过,你不能让他知道此事,可好?”
“花神仙上?这……这使不得!”邝露又惊又喜,又苦又涩,心喜于殿下心系之人亦挂心于他,又苦涩于自己的多余。
“他方才所言你也听到了,他既不愿让我知晓他受伤之事,我便顺着他的意思为之,所以,邝露,你一定要瞒着他啊!”锦觅眼露恳求,她知道,只有邝露配合方能做到此事。
“那、那好吧!”邝露无奈应下。
两人携手去了璇玑宫的膳房,徒留下被忽视了的彦佑。
这位自认美貌六界第一的蛇仙,望着她们的背影涩然一笑,自从当初他带着锦觅参加天后寿宴,致使她当众显露真容,锦觅与他的关系便不复往昔,哪怕她历劫时,他亦前往凡间陪她,可终不能修复如前。
彦佑看了眼殿内睡去的润玉,想想锦觅方才那般在意的样子,怕是极为在意与她订下婚约的这人吧!
这日傍晚,邝露端着锦觅熬得软糯的清粥,送到了寝殿内。
润玉勉力靠在榻上,瞥了眼那粥,全无食欲地挥了挥手:“撤下吧,我不想吃。”
有无寂剑相护,他的肺腑和元神丝毫无损,至于皮肉上的雷击电光之伤,经水神疗伤,痛楚已缓和了许多,虽仍难熬些,倒也不至于疼痛到让他几欲寻死,比之他预想的已是好了太多太多。
不过,到底受了伤,他确
实没什么胃口。
“殿下,这是花……”邝露险些说出这是何人所熬的,发觉不对连忙改口,“花了好大工夫熬的,您好歹用一些,如此伤势也好得快些啊!”
“我说了不吃。”润玉蹙眉,只觉得今日这邝露着实执拗得很。
“殿下,稍用一些吧,哪怕只尝一口呢,难道您就不想早日痊愈,去见花神仙上吗?”邝露捧着清粥劝道,“先前花神仙上说去趟花界即归,若是她回来看到您连榻也下不得,岂不是更担心?”
润玉想想也是,觅儿兴许很快就回来,他总要让自己看着与平时无二,才能瞒住这受伤之事啊!
邝露看着榻上的人伸手端起了那粥,顿时露出了笑容。:,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