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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凝滞,安静一霎。

季修远脚步顿住,低眼仔细瞧她,意识到眼前人并无像平时般刻意说反话、撒娇撒痴开玩笑的意思,喉间像生咽了一把粗粝的尘沙,粘连呼吸,叫他说不出半个字。

姜绾的手掌不自觉掐紧被褥,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,直接转头,把手机屏幕点亮,看一眼时间,故作不耐烦道:“愣着干什么?把衣服换上走吧。”

呼吸略微急促,季修远压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,自顾自上前几步:“绾绾……”

她抬起头,终于与他对视,眼底空茫:“不许这么叫我。”

语气里裹挟着说不出的的难过,昨晚她捋清之前想象过,倘若事情的走向是她从未预想过的,亦或是自己不愿接受的,要怎么办。

已经视而不见过一次、自欺欺人过一次了。

这回,她觉得自己或许会像陆嘉禾一样大闹一场,可能会学着程一闻的做法寻人来将季修远狠狠地教训一顿。

可她都没有。

姜绾只是默默回家,亲手把季修远在家里留下过的痕迹整理出来,装进了箱子里,然后呆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。

“为什么?”季修远眉间紧皱,满是困惑:“我最近,太忙没时间回来见你,是我的错,你上回不是说,等这阵子我们忙完,要去看星星,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查过,做了计划,到时——”

“不用了。”不等他说完,姜绾便打断:“关于以后的任何话,都当我没有说过。”

我们不会有以后了。

姜绾的意思。

季修远俯身,曲膝半跪在她面前,小心翼翼地抬手试图触碰她的手指,在体温相贴的瞬间,姜绾躲开了。

他的声音彻底哑下去,微微仰视:“至少应该给我一个理由,不是吗?”

“你几次回东城,都是为了什么?”她低头看他的神情,是深思熟虑以后,最冷静不过的质问:“你瞒着我,和林卿阳见面了不止一次,对不对?”

显然,她问的并不只是“见面”这回事。

季修远愣了一下,骤然明白,却也不解:“我以为你早知道。”

话音落下,姜绾的心绪也跟着不断下坠,眼下的一切都和她想得一样,她知道季修远的身份,以及他和林卿阳的关系,他也同样知道,她早已得知这件事。

说默契不算默契,两个人自始至终都对此闭口不谈,敷衍又脆弱,浮萍般的假象,竟也被他们稀里糊涂维持到了现在。

从一个夏天,到另一个夏天。

姜绾没法撒谎,没法否认,更没法欺骗自己,在这样充满猜忌和怀疑、短暂到朝生暮死的畸形关系里,她贪婪地期盼着这朝露能否成为永恒。

她向来明白,她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
可却莫名为此停下了脚步。

姜绾忽觉自己走上了一条和程译相同的路,她最怕的路。

姜绾的嘴角挂着微凉的笑意,徒劳感如同海浪般席卷而来,回过神来,她轻声说:“我是早就知道,是我的错,我不该纵容,麻烦你回去告诉你舅舅,沧州那项目我不要了,叫他拿走吧,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费任何精力了。”

“绾绾。”季修远的语气轻颤,一如既往地唤她名字,尝试着去解释清楚:“我前些天在东城,基本都是和爷爷在一起,期间确实见过林卿阳几面,但是不会对你产生影响,我是为了——”

“季修远。”姜绾垂下眼:“我答应过你,会帮你拿到士伯特,你当时到底有没有听懂?”

他当然听得懂,她的每一句话,他都记得清楚。
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?”姜绾深深地不解,她一下午都在努力压抑的怒火被他一句话重新燃起,语调也忍不住高了几分:

“你只要把你原本打算的做好、完成就够了,你为什么要去帮林卿阳?我现在在做的事本来就风险很大,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费了多大力气,到处求爷爷告奶奶,才把贷款的事情解决?”

她是个商人,却甘愿做这赔本买卖。

可季修远在这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,不仅仅是针对了她的贷款问题,他跟着陈建祺和林卿阳,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,先后约见过谭丽娜和程一闻,怂恿蒋裕,所谈内容就算查不到,姜绾也能猜透七分。

前几天她派季修远去沧州替她办事的同时,也让辅助珍妮佛工作的行政亲自去了趟,虽是借着德驰旗下某个品牌的名头,但蒋裕不认识她,也没那个脑子仔细琢磨,便一股脑地出了许多破绽,加上陆嘉禾给出的消息,得出的结论让姜绾心寒。

季修远,在用她的血,向陈建祺表忠心。

姜绾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,直接连人带箱子给轰了出去,大门一关两眼一闭,省得闹心。

结果把人赶走了,一肚子火却都没地出,公司那头又每个小时都打电话过来,铃声吵得她脑袋疼,她恨不得直接关机,却又放心不下,最终还是打了回去,这电话还没打完,下一个直接就顶了上去,急鼓翻钲似的,催得她连喘气的功夫都没。

姜绾最终还是被双重的精神压力击垮了,等处理完那几个电话,她把手机挪了静音,一股脑地闷在被子里,嘈杂的世界终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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