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恢复的不错，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是有希望彻底恢复的。”司空长风收了针，欣慰的看着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姑娘。
戚如霜缓缓睁开眼睛，莹润的眼睛眨了眨，看上去似乎比先前有了些许光彩。
将视线落到不远处悬挂在外面的草球上，她弯了弯嘴角：“多谢三城主，如霜已然能看到五尺之外的东西了，只不过再远还是略有些模糊。”
司空长风了然的点头，“半年时间，你的恢复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很多，剩下的只要你坚持施针，或许有一天就可以将你体内的阻力完全去掉。”
迄今为止，先前戚如霜日日要喝的那些苦的发涩的药已经对她没什么效用了，司空长风只得为她重新制定一套针法，但就是这个针法让戚如霜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秘密。
她的气脉之中，尤其是眼脉之上，隐隐盘桓着一股阻力与自己的真气和药力抗衡，阻止它们完成完整的血脉回路。
发现这个秘密时刚刚结束第二次施针，可把戚如霜吓了一跳，但看司空长风的态度则是早就知道些什么。
她问：“司空前辈，您一早就知道吗？”
司空长风背着手，眼中带着些许复杂，任凭少女近乎警惕地打量，只叹了口气：
“先前把脉的确看不出什么，只觉得有隐隐阻塞之感，可我针对此脉用药这么长时间见效却颇为缓慢，便知道你的眼疾，并不真的是单纯的练功走火入魔所致。”
“如今看来，你的体内还有其他东西，而且绝非自己所致，弄清之前，我也束手无策。”
戚如霜抬手摸了摸眼睛，这次施针过后，她隐隐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不对之处。
自己在幽冥谷长大，从来没去过其他地方，也不可能是这次出谷才出现的，
绝非自己所致……
戚如霜苍白着一张脸，看上去迷茫而不安，微微弯着脊背，整个人浸在阳光之中显得身躯愈发薄弱。一片厚重的云层缓缓挡住了灿烂的日光，阴影扫过，将蒲团也纳入其中，将少女的脸也撕裂开，那双青白色眼眸中的巨兽似躁动不安，带动着深处的雾气，看上去竟然有些邪气。
这种气质上的变化，引起了司空长风的注意，他毫无防备的与少女对视，却眼前一白，精神瞬间变得恍惚，仿佛耳边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，身影也忍不住微微踉跄。
不过枪仙毕竟是枪仙，逍遥天境的实力和在战场上敏锐至极的意识让他只很快清醒，立刻飞身点穴让情绪不稳的戚如霜倒头昏迷。
“你竟身怀苍瞳之术。”
这是戚如霜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让她瞬间僵硬。
清醒后，她率先向司空长风道歉，同时紧绷着神经，脑子里疯狂想着怎样才能在逍遥天境的大能手中全身而退。
虽然蓝奶奶说过不用隐藏幽冥谷的存在，关键时刻可以使用苍瞳，但绝不是说自己可以为所欲为。更何况是在强她百倍的高手面前暴露了能影响到他神志的能力。
在三顾城面对刺杀时，她能有把握杀掉那群人；在无心面前，她心知对方无意杀她。哪怕是一路上的萧瑟和雷无桀，也并不清楚自己的术，因为苍瞳是苍家秘术，非族中亲脉者不得知。
可雪月城，她不敢赌。
戚如霜早早知道人心多变，也不敢赌外面的人每个都对她绝对的抱有善意。
司空长风敛眉看着少女低着头说着道歉的话实则暗暗聚力警惕着他，像一只表面乖顺背地里亮出爪子炸毛的猫。
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，良久，司空长风肃着一张脸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：
“你跟着萧瑟，可有什么企图？”
“……”
戚如霜一愣，还是老实回答：“并无。”
“你为何出谷？”
“治眼疾、看江湖……以及寻父母。”
如此又问了许多问题，戚如霜压抑着不安和疑惑都给出答复。
“唉……”停下询问，司空长风叹了一声：“你的母亲，可是幽冥圣女——苍柠？”
这一句话，如同雷劈，劈得戚如霜呼吸一滞。
“怦怦怦。”这是她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。
“您认识我母亲？！”
后来，二人面对着在茶桌前坐下，戚如霜从司空长风口中听到了关于母亲的消息。
当年魔教东征，无双城失守后域外魔教长驱直入，虽然有道剑仙守住了青城山使他们绕路为江湖人士争取时间，却阻止不了他们途径的杀伐。
司空长风本欲直致天启，可毕竟年轻气盛，听到战火消息无法坐视不管，便带着一批人根据其中一条魔军的路线提前赶到一处山谷准备拦截。
却不想这队人马之中藏着一个炼毒师，在逃走之际用伪装成火药的毒气弹做后手，令他们防不胜防。尽管有所防备，但吸了少量毒气的司空长风行动受到限制，眼看局势即将逆转，另外一批人出现了。
戚如霜屏住呼吸，竖起耳朵认真听着。
说是一批人其实不算严谨。山谷内突然雾气弥漫，紧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，好像附近所有窜出来的蛇虫鼠蚁都出动了，直直将几乎所有魔军大兵覆盖，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