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廊幽暗,短短的一段路,弗伊竟有些不自在,先开口打破了寂静:“伊桑呢?”
利威尔的背影像一团灰蒙蒙的雾:“那家伙早就睡得像猪一样了。”
弗伊被逗笑了。
利威尔打开房门先进去了,在桌上点燃了蜡烛。
虽然他们晚上总是坐在一块喝茶聊天,可那都是在露天的院子里。
弗伊踌躇了一会。
他都没什么感觉,她又别扭个什么劲。
屋内窗户开着,刚踏进去就被冷风吹的抖了抖身子。
利威尔手里正拎着茶壶,侧头看她:“没必要冷成这样吧。”
弗伊走到窗边坐在椅子上:“怕冷。”
她是个冰块体质,幸亏艾尔迪亚国的冬天不是很冷。
她伸手接过茶杯,触手温热:“竟然是热的,你刚刚去打的热水?”
利威尔抬手将窗户关上,房内只有一个椅子,他坐在床沿上:“嗯。”
温热的茶水下肚,弗伊身子暖了一些,笑道:“还是你讲究。”
她找了个话题:“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?”
利威尔:“旅馆吗?”
弗伊:“不,这个城市。”
利威尔说不出,好像富裕的生活会让人善良些,就像白天遇到的小女孩。可在地下街那些富人的嘴脸又那么丑陋,人是会变的。
“还行吧。”
“好像以后在这定居也不错。”
昏黄的烛光下,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柔软,食指轻轻摩挲着杯壁,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。
她的睫毛很长,因有东洋血统,眼窝不是很深,每个轮廓都柔和的恰到好处。
她一直很漂亮,他知道的。
兵团里总是来找她切磋的士兵抱着什么想法,他也知道的。
她从来不拒绝,在感情上好像缺一根筋。
他起了点八卦的心思,问:“你队伍里的卡尔好像跟提供物资的蔡斯商队有点关系?”
弗伊想起之前卡尔送的巧克力:“嗯,好像是。”
“你喜欢他?”
突兀又直接的一句,说出口自己都怔了一秒。
“啊?”那双漆黑的眸子终于看向他,有些吃惊。
弗伊认真地想了一下:“卡尔长的帅,又温柔,家境似乎还不错,确实是个好男人……”
利威尔后悔问这句话了,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,高级红茶像是变了质,嘴里又酸又涩。
“不过,我不喜欢他。”
卡尔的感情,她一直都知道,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个人诚挚的感情,所以一直装傻。
对现在的她来说,那些只是累赘和牵制。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跟他说这个,还挺难为情的。
利威尔过了好一会儿说:“既然对他没意思,那就不要让他觉得有机会。”
弗伊觉得也是,不能耽误别人,点了点头。
利威尔在原作里似乎是有官配的,那个女孩如今在兵团里吗?时间太久,她已经记不清了。
呵,关她屁事。
利威尔:“你在想什么?”
弗伊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地冷笑出声了,心里有些闷闷的。
她垂下眼掩住眸中的情绪,岔开话题说:“我在想埃尔文是怎么想出这个计划的。”
利威尔思索了一下:“这确实不是他的风格。”
*
运河上停着一艘破旧商船,表面裂痕密布,荒废已久。河水不是很急,浊浪轻轻拍打着堤岸,水腥味扑鼻。
堤岸上有两人围坐,火把就插在破船木板的缝隙之中。过了一会儿,麻子脸探头看去,满脸喜色:“哟,酒来了。”
另一人一只裤腿卷起,像是先天残疾,小腿短了一截,不难想象,走起路来应该是个瘸子。瘸子似乎没什么兴趣,就地趟下,挠了挠屁股,打起了呼噜。
远远的一秃子拎着几瓶酒过来了,抱怨道:“就只有几瓶最劣质的啤酒,糟糕透了,那个婊子妈养的就是瞧不起我们。”
麻子接过酒瓶,打开一口气灌了半瓶,餍足地叹了一口气:“行啦,能有的喝就不错了。”
秃子想了想,也是。他们前几天还是在哪个穷地方偷窃的盗贼,正巧遇到了急着扩充人手的夜行帮,能有机会来这种大城市就已经像在做梦了。
现在的夜行帮像锅大杂烩,汇聚了各色犯罪者。他们地位最低,只能干吃力不讨好的活,放放哨。这鬼地方,哪有人会来。
麻子突然放下酒瓶,警惕地看向周围,秃子问:“怎么了?”
麻子:“我怎么听着有脚步声?”
秃子竖起耳朵听了听,只有瘸子震天的呼噜声:“没有啊,才一瓶你就醉了?”
“啊!”一声女人的娇呼响起。
二人对视一眼,朝发出声音处看去。
只见一个黑发女人柔弱地瘫坐在地上,似乎被他们吓到了,白色长裙紧紧包裹着女人姣好的身材,轻柔的裙摆被风一吹,隐隐露出一截光滑白净的小腿。
两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他们只嫖过那些青灰眼窝胸部下垂的老妓女,哪里见过这种极品货色。这种偏僻的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