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
陆少唐三步并两步地追了出去，厉戎已经在地铁站口等着。
见陆少唐出来，厉戎先是背身转了过去。似乎想了想又觉得失礼，又顶着红耳尖转了回来。
陆少唐：“……”
搞什么呢！
不不不知道卖萌可耻吗！
他原本还憋着口气顺不出来，被厉教授这一通操作彻底命中软肋，胸腔里填满软软甜甜的诡异感觉。
陆少唐自诩现在比厉戎心理年龄还大几岁，确实不能和一个弟弟角色较劲。他踢开一块儿小石子，撇着嘴角走过去：“厉老师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学名叫啥？”
捏脸。厉戎在心里轻声答。
陆少唐面上笑嘻嘻的，语气却泛着凉气：“这叫‘撩完就跑’。”
厉戎：“……”
严格来说，这还真的是。
陆少唐摇了摇头，觉得再多说下去厉戎八成回去要自闭。
这大兄弟为人一贯闷骚，也没什么感情经验，到时候想太多了脑子钻进什么死胡同，发愁的还是他自己。
反正男朋友只有这一个，什么时候追到手都不晚。
陆少唐多瞥了厉戎几眼，心里算盘打得震天响。厉戎被他看得后背发凉。
……
陆少唐晚上要回陆老爷子那边儿住，和厉戎算是顺路，但在这之前，他还得先回陆家收拾些生活用品。
两人就在地铁站分别，厉戎去取车，陆少唐去西单转二号线。
临别前厉戎欲言又止半晌，犹豫着垂着眼睫沉声说了句：“再见。”
“……”
陆少唐回了个短暂而无力的微笑。
行吧，愿意再见也是好的。
陆大少早已看开，心底有一万句MMP不敢讲。
陆父陆母居住的小区坐标在香山一代，是北城地价最贵的一片别墅区，楼盘开盘时，陆父订下了其中三套，说其中两套将来给陆家姐弟结婚用，方便彼此照应。
后来陆正瀚和唐语眠日益貌合神离，彼此照应就变成了彼此添堵。大家都是不缺金钱房产的人，谁都不乐意住到这边来。
陆语冰一贯泼辣独立，大学时就做主自己搬进了自己名下那套花园别墅，房子收拾得精致漂亮，还给陆少唐留了一间客房。
后来读书工作，就又在朝阳购置了顶层公寓，陆少唐在她那儿住的时间，算下来比在本宅还要更多一些。
今晚陆少唐回去收拾东西，去的就是陆语冰在市区的公寓——鸿安花园，A栋27层。
五六年没再光顾，地址依旧记得清清楚楚。
前世的陆少唐自我嚣张到二十多岁，玩儿得野，打架狠。陆正瀚和唐语眠不管，他就按自己的喜好行事。
只有陆语冰从小跟他相依为命，恨不得一顿把他骂醒。
动辄对他发火动粗，他也只憋着气不出声，梗着脖子，不赞成也不反驳。
那些年里，陆语冰是世上最后一个骂得动他的女人。
直到失去这个姐姐，他才知道对方于他而言，究竟有多重要。
既然这辈子打死他都不会允许陆语冰再和某个混账来往，那还是尽早给对方留出私人空间——
最好让这位女勇士谈场正儿八经的恋爱……
说到恋爱，陆少唐突然想起来：陆语冰好像还真有个前男友，是被他本人搅黄的。
“我以前究竟是什么混账东西啊……”陆少唐喃喃道。
地铁上站在他旁边的啤酒肚大叔张着嘴看了他一眼，似乎同病相怜：“小伙子，你还年轻，看开点……浪子回头金不换！”
陆少唐：“……”
谢谢您了。
***
鸿安花园是朝阳租金首屈一指的高档小区，门卫查人宛如公安局查户口，没有门禁卡，就要住户自己出来领人。
然而当年陆语冰搬进来还没多久，陆少唐就因为强闯跟门卫打过一架，从此凭拳头留下姓名，出入如入无人之境。
路过岗亭的时候，门卫还端着茶杯冲他笑了笑：“最近练了吗？”
练个屁。陆少唐云淡风轻地微笑：“少林三十六式，已经全忘光了。”
……
今早他在陆老爷子那换了衣服，走时忘了拿门口，只好在单元门口按门铃，余光扫向停车位，没忍住多看了几眼。
——他都不知道陆语冰什么时候换了这辆车，黄色的保时捷，骚包得让人落泪。
门禁的电子音“滴——滴——”地响了一会儿，陆少唐收回视线，全神贯注地等着回音。
电子音断了，居然无人接听。
陆少唐皱着眉头按下第二次，陆语冰的声音才从视讯器传出来，带着轻微喘息的语气里满是惊讶：“少唐？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？”
陆少唐心说这都快五点了，真没看出来早在哪儿。
嘴上道：“姐，进去再说！”
“……”
陆语冰没了动静，门锁也没了动静。
陆少唐心思一动，反应过来：“姐，家里有……客人？”
“没有！”
陆语冰迅速否定：“你想什么呢！是助理来给我送会议资料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