璟帝遇刺,狩猎提前结束了,营地里所有的太医都涌向了璟帝的帐篷。
但璟帝没有事,出事的是柴茜云,她替璟帝挡了一箭,如今正命悬一线地躺在璟帝的龙床上。
璟帝面色阴沉地站在外间等待着,里面时不时传来女子虚弱的哭泣声,这让他眉头紧锁,时不时烦躁地踱步。
这么多年了,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,是何人如此大胆,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!
诚然,此刻的他固然担心自己表妹的安危,但他更多的是愤怒!愤怒于居然有人敢刺杀天子!这是对皇权的挑衅,对天子威严的践踏!
皇后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,却也不敢上前与他搭话。璟帝一般是以温和的面目示人的,轻易不动怒,所以他难得动怒时大家都感到很害怕。
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,哭丧着脸,十分害怕地说:“陛下,长公主没在自己帐篷里,有人说看见她带着两个侍女出了营地!”
璟帝停下了脚步,手紧紧地握成拳,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。
他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,寒声说:“找!”
“一炷香内,孤要是看不见长公主,你们也不必活着了。”璟帝面如阎罗,哪儿还有往日的温和。
“诺!”小太监腿踉跄地退出了帐篷,欲哭无泪地带着人朝着营地外去了,边跑着边在心里祈祷,希望那些去找公主的侍卫们能有点用,赶紧把长公主带回来,不然他们这些人就都得玩完。
营地里乱成了一团,但夏昭那边却还一无所知。她们啊,正躲在一个小缓坡上晒着太阳,喝着茶呢。
夏昭躺在铺好的毯子上,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,惬意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看了看仍旧端坐的宁女史和雪莹,懒洋洋地说:“来,你们也躺会儿。”
说着还移了移身子,给她们腾出来了些位置。
雪莹摇头,腼腆地笑了笑,说:“奴婢不躺,奴婢就坐在这里,等公主渴了给公主添茶。”
夏昭笑着说:“我不渴,我就想躺会儿,晒晒太阳。”
“感觉很久没这样晒晒太阳了……”夏昭低声说着,仿佛自言自语。
其实也没有,她在春和宫里也经常晒太阳,但那时的她情绪十分不稳定,做什么事都觉得烦躁,压抑,根本没法像现在这样放松下来。
虽然现在的她依旧不自由,但起码她如今出了春和宫了,暂时逃离了那个囚禁她的牢笼,这让她长期绝望的灵魂喘了一口气。
今天的阳光很暖和,晒了会儿后她竟然有些犯困了,便翻了个身,将脸朝着宁女史坐着的那边,闭着眼睛说:“女史,我有些困了。”
宁女史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,知道她昨夜肯定又没睡好,便轻声说:“公主睡吧,奴婢就在这守着。”
“好。”夏昭安心地睡着了。
今天虽然温和,但还是有风,宁女史怕她冷到了,便默默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披风给她盖上了,而后便退到一边安静地守着她。
雪莹见公主睡着了,一下没了事干,又见这周围有许多好看的野花,便高兴地小声请示宁女史,想去摘野花。
宁女史点点头,只说让她别走远了就随她去了。
约摸一炷香后,夏昭便醒了。虽然太阳很暖和,但毯子下面的土地仍旧透着一丝寒湿,睡久了也不舒服。
夏昭迷糊着坐起身,一时不太想说话,便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。
右边的宁女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而左边的雪莹正低着头编花环。
察觉到身边的动静,雪莹笑眯眯地抬头看了她一眼,说:“公主醒了,奴婢见这里的花好看,便想着给公主编个花环。”
夏昭刚睡醒,状态不是很好,便用双手抱着支起的膝盖,将侧脸放在上面,安静地看着雪莹手里的花环。
“马上就要好了。”雪莹继续将手里的花枝往花环上绕着,手脚越发麻利,想尽快将花环编好送给公主。
没一会儿花环就编好了,雪莹高高兴兴地双手递向夏昭,夏昭也已乖乖坐端了身子,等着雪莹将花环给她戴上。
这时一阵急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宁女史立刻起身,按住了腰间的短刃。
今天她怕又遇见柴荣那类不长眼又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们,故这次提前准备了武器,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。
“公主!”是秦瑜的声音。
宁女史眯了眯眼睛,看清了来人,按住短刃的手松开了些,而后又感觉到这架势不对,然后转头对雪莹说:“雪莹你将东西收拾好,我们马上回去。”
说着她立刻跑去了不远处拴马的地方,准备将马牵过来。
“是瑜哥哥。”夏昭扶正了头上的花环,缓缓站了起来。
几个眨眼的功夫秦瑜就骑马来到了那个缓坡前,下马后几步走到夏昭身边,拉着她的手臂,一脸焦急地说:“昭昭,陛下正在找你,你快跟我回去。”
夏昭下意识地被他拉着走,见他这般着急又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。
“瑜哥哥,发生什么事了?”夏昭心里有些慌,不知道发生了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