璟帝没有去追夏昭,只移步去了春和宫的正殿,召来宁女史,让她去把夏昭请来。
宁女史低头领命,出了正殿的门后问侍女公主此刻在哪儿,侍女回说公主又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了。
宁女史暗自叹气,赶忙又向公主的寝殿走去。
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,昨天才把人招惹成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,今儿又来了,公主愿意见他才奇怪了。
宁女史来到了公主寝殿的门前,轻叩了三下门,恭恭敬敬地说:“公主,陛下在正殿里等您,让奴婢来请公主过去。”
“不去!不去!”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,公主怒道:“让他滚!”
宁女史面上仍旧平静,说:“公主,奴婢会一直守在门外,直到公主愿意跟奴婢去见陛下为止。”
“你们都逼我。”夏昭坐在里屋的床沿上默默流泪。
她也知道自己逃不了,也没必要为难宁女史,便哭了一会儿后就抬手抹去了眼泪,坐在铜镜前理了理微乱的头发,顺了顺衣襟,然后就起身去开门了。
宁女史面前的门开了,露出了公主略显苍白的面容,以及她哭得泛红的双眼。
“公主。”宁女史俯首行礼。
“走吧。”夏昭迈出了门,向着大殿走去,宁女史跟在她身后。
走了一会儿后她们就到了大殿,璟帝正坐在那儿喝着茶等她们呢,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。
看他这样子夏昭简直恨得牙痒痒。
“来了啊。”璟帝抬眼去看夏昭,冷然说:“下次这种幼稚而无用的事少做。”
他说的是她先前见了他就跑开的行为。
夏昭斜着眼睛不看他,心想我偏不听你的,我下次还要这样做。
璟帝看着她那不知悔改的样子就心里堵,说:“马上就是春猎了,我准备带你一起去。”
这次夏昭到是立刻看向了他,但那目光里依旧充满了恨意。
又来了,又来了,这次他又玩什么把戏?
夏昭的愤怒总能让璟帝开心一些。他逗她就跟逗猫似的,把小猫逗生气了,见它张牙舞爪,要咬人的模样反而觉得可爱又可怜。
璟帝含了点笑意说:“昭昭,这次没有别的条件,只是你这次在凤鸣山上呆了多少天,后面就要扣你多少天出宫的日子罢了。”
“当然了,你也可以选择不去。”
璟帝本也可以不扣她后面出宫的
日子的,但不扣的话就显得他对她太好了,而这就违背了他将她关进这里的初衷。
但夏昭听见了他后面的话后反而松了口气,不就是相当于提前享受了出宫的日子嘛,这也没什么,总比璟帝又提什么交换的条件好。
夏昭放松了些,说: “我要去。”
太好了,凤鸣山在城外,这下她不仅仅是出宫了,还出长安城了!
当年她父皇还在时,太过担忧她的安危,不准她离宫,更别说去那长安城外玩了。
她第一次出长安还是瑜哥哥带着去的,瑜哥哥因此还挨了好一顿打。
后来,她怕再惹父皇生气,便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出宫去玩的事了。
但她有时候太想去外面看看了,也会抱着母妃撒娇,说自己想出去玩。
母妃搂着她说,等过几年,等到她找到一个可以保护她,珍惜她,与她长久相伴的人,她就可以离开这皇宫了,那时候她想去哪儿玩都可以。
她当时就说,何必再等,她现在就可以找到那样一个人。
瑜哥哥,瑜哥哥就是那样的人。
当时母妃笑着点她的头,耍赖地说:“那也不行,母妃还舍不得我们昭昭,我们昭昭再陪母妃呆几年好不好?母妃见不到昭昭会伤心的,昭昭要让母妃伤心吗?”
当然不会了,她怎么会让母妃伤心呢?所以再等几年就再等几年吧。
然而谁知命运无常,没过两年,母妃就走了。
思及过往,夏昭不禁有些黯然神伤。
转眼春猎至,夏昭早早地起了床,让人给自己梳了个精简的发髻,喝了几口粥后就带着人出了春和宫,坐着皇家马车,随着大部队往凤鸣山出发。
宽敞的马车里铺着柔软的地毯,夏昭坐在主位上满脸的兴奋。整个马车里除了她,还有两个伺候她的人,一个人宁女史做在左窗前,,一个是宁女史选的梳头小侍女,与夏昭年纪相仿,坐在右窗前。
小侍女经常给夏昭梳头,但这么久了,夏昭并不知道她的名字。
实际上春和宫里的宫人夏昭都不知道名字,她们都依着璟帝的意思,不与她有过多的交流,在她面前当个哑巴,所以夏昭又如何能知道她们的名字呢。
就连宁女史,夏昭也就知道她姓宁罢了,其余一概不知。
夏昭想着如今皇兄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,就连宁女史最近也比往日要爱说话些,或许她今天问一问这个小侍女的名字也是可以的。
于是她看着右边的小侍女,笑着问:“你给我梳过那么多次头,我却还不知你叫什么,如今出了宫,你也不必那么拘谨,告诉我你叫什么吧,后面我也好给你交代些事。”
小侍女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宁女史,见宁女史点了点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