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茜云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,有些羞涩地笑着不说话。
“你可别乱传话,他不来就不来吧,本公子不在意。”柴荣看不下去了,不耐烦地皱眉,对身边的一个仆从冷声说:“来人,送客。”
阿隐拱手告别,然后跟着一个仆从往外走去。
待阿隐走后,柴荣拉着柴茜云走到一旁无人处,看着她不悦地说:“你看不出来秦家那小子病得蹊跷啊?我看他是不愿意跟我们来往,生病不过是推辞而已。”
要是真病了,那他们今早让人去送请帖的时候秦家就会告知此事了,还等得到那个阿隐专门来跑这一趟?
他这个傻妹妹,还傻兮兮地去关心秦家那小子,指不定别人还在背后笑她呢!
柴茜云抬头看着生气的柴荣,无所谓地笑了笑,说:“那又如何呢?我们上次与他闹得不愉快,他不愿意搭理我们也是正常的。管他真病假病呢,他既那样说了,我们也就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啊。”
“你对他倒是宽容大度。”柴荣气得冷笑,说:“我知道你什么心思,我劝你趁早放弃。你也知道爷爷一直想柴家再出一个皇后的,而你是他钟意的人选。”
柴茜云冷了脸,说:“我不想进宫!柴家那么多女儿,你们随便选个乐意进宫去争宠的人,不必搭上我。”
柴荣怜惜地看着她,说:“茜云,好妹妹,何必说这些气话呢?你明知道那么多妹妹中,只有你是长房嫡出,是最合适进宫的人。我们柴家之所以能兴旺两百多年,除开我们世代簪缨外,更因为我们总与皇家结亲,整个夏皇室都有我们柴家的血啊。”
柴茜云摇头,笑得讽刺,说:“要我说你们都活得糊涂,你们根本看不清上位者的心。当今天子虽然每年都赐予我们柴家数不清金银珍宝,但他根本不愿意我们柴家拥有更多的权势,以至于如今朝中无一重臣出自柴家。”
她压低了声音,有些愤然,“我看你们也别再做那些美梦,陛下并不愿意让柴家再出一位皇后。”
柴荣与她有不同的看法,说:“你别胡思乱想了,陛下的体内可有一半都是我们柴家的血,他怎么可能不眷顾我们。”
柴茜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看不明白这些,情绪有些激动,说:“他是眷顾我们,所以赐我们以尊荣,但他同样忌惮我们,所以不准柴家再拥有很多的权势,故朝中无柴氏重臣,后宫无柴姓嫔妃。”
柴荣哑然,但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一点,固执地说:“陛下登基不久,很多事都是时候未到罢了。”
柴茜云气极反笑,说: “行,你们就继续妄想吧,别拉着我一起,我可不想做违逆天子心意的事。”
说完她就甩着袖子转身走了,因为心中烦躁,她走得有些快。
“茜云!”柴荣无奈地跟了上去,服软道:“你我兄妹何必为了这等无聊之事怄气,就当是二哥错了,以后不提这些事了。”
虽然他也认为自己的妹妹应该配个身份高贵的夫婿,而天下最尊贵的人无疑是陛下,但若妹妹实在不愿意进宫,他也是支持妹妹的。
但让妹妹进宫是祖父的想法,而祖父又一向说一不二,他们这些小辈又如何能反抗得了呢。
所以他只能尽量地让妹妹在还未进宫时带她四处玩乐,让她活得开心些。
柴茜云还是不理她二哥,只顾自己闷头走着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她不知道祖父为何非要执着地与皇家结亲,难道是对权利的执念蒙蔽了他的心智,让他看不见陛下对此事的抗拒吗?
陛下已经登基三年了,如果他想让柴家的女儿入宫,这事早就成了,何必三番五次地拒绝选妃,让柴家根本没机会往后宫塞人呢。
祖父真是糊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