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。
她曾经活得太过自由肆意,受父母的宠爱庇佑,生活里没有一丝阴霾,那样长大的她根本没办法长久忍受这样没有自由的生活。
在她记忆里,二皇兄的模样总是迷糊的,因为她一直住在宫里,而二皇兄比她大六岁,十二岁就出宫建府了,一年到头,他们连面都见不了几次,就算见了面,他们也说不上两句话。
她的世界太热闹,总有新鲜好玩的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,所以这个寡言少语的二皇兄她也没有太关注。
她想不明白皇兄为何要这样对她,而皇兄也不告诉她。
夏昭收起了冷笑,神情哀切地看着夏璟淡漠无情的侧脸,语气诚恳地问:“皇兄,你就告诉我吧,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?你即使罚我,也该让我知道自己究竟错那了啊!我被困了三年,反省了三年,却仍旧想不明白自己的错处。做为你的妹妹,我不曾与你为敌啊。即使我们算不上亲密,但我们也不曾交恶啊!”
她天真的以为,只要自己知道缘由,那她就能解开他的心结,让自己重获自由。
但她不知道,她冥思苦想却不得其解的痛苦也是夏璟的快乐。
他总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轻视她,这种轻视不是流于表面的高傲自大,而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轻松掌控。
他玩弄着她的情绪,拿捏着她的生命,想看着她在华丽的笼子里慢慢崩溃,一点点地凋零。
多可怜的小姑娘啊,她总是压抑着快崩溃的情绪问他,她做错了什么?一次又一次,一遍又一遍,但他从来没有回答过她。
璟帝用烤热的手心揉搓自己冰冷的手背,笑着看向自己马上就要情绪失控的皇妹,说:“想那么多做什么呢,昭昭,我不会伤害你的,你安心留在这里就是了。”
到目前为止,表面上他确实没有伤害她,在吃穿住上面依旧给她公主的待遇,他甚至不曾对她说过重话。
他只是赶走了她身边的旧仆,让她周围没有一个可信、可亲之人,也让后面来这春和宫的人不得与她多交谈,封闭她的视听,将她永困春和宫罢了。
呵,时间越久,夏昭就越明白自己所遭受的惩罚是有多重。
他啊,就是要她慢慢地死去,要她自由的灵魂先于躯壳死去,浑浑噩噩的,像个游魂,直到真正的死亡降临,一切都被了结。
夏昭的情绪崩了,猛地从榻上起身,歇斯底里地问:“皇兄究竟为何要这样对我?”
说着她就下了榻,仅穿着白袜就朝着门那里跑,想冲出去。
她跑得极快,宫人们也没拦她,只神色冷漠地拿着鞋,不发一言地追在她身后。
夏璟稳稳地坐在原处,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,逐渐被夜里的黑暗吞噬。
直到他看不见她的背影了,他才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,目光凉薄得可怕。
她能逃哪去呢?
果然,片刻后他就听见了她绝望的嘶吼。
他曾下令,昭仁公主终生不得踏出春和宫一步,就算死,也得死在春和宫里。
所以她在宫内跑再快又有什么用,她永远踏不出春和宫的门。
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,夏昭还是没有回来,她固执地守在宫门那里,任由夜里的寒意将她凉透。
宫人们拿来了厚厚的披风给昭仁公主围上,又自觉地组成人墙,给她挡风。
昭仁公主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,又傲又倔,根本劝不动,她们除了在这里陪着她站,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。
当然她们也不会担心自己没有把公主劝回去,会被陛下责罚,因为陛下说过,只要公主不是自杀,那她在这春和宫里就是自由的,她们顺着她就行了。
又过了一会儿,陛下也来到了宫门处,外面候着的太监们也都一个个的打起了精神,用灯笼照亮了君王即将前行的路。
他没有马上走,只静静地看着被侍女团团围住的夏昭,片刻后,他语气温柔地说:“昭昭,外面冷,你早点回去歇着吧,别凉到了。”
说完他就一步迈出了宫门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夏昭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烛火,平稳的情绪再次失控,她抬手抓紧了自己的脖子,在上面抓出了一条条的血痕,发出压抑的叫声。
她盯着那道她永远迈不出去的宫门,神情阴鸷可怕,像是地狱里走出的恶鬼。
围着她的侍女们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愤怒与崩溃,不禁都低下了头,内心惶恐不安。但守在门外的那四位持刀侍卫却安然如山,仿佛是没有丝毫情感的石像。
守着宫门的侍卫共有十六个,都是暗中培养出来死士,不贪图享乐,没有爱憎,是皇帝最忠诚的狗。十六个死士,分四人四队,轮流值守春和宫,无论夏昭是威逼利诱,还是示弱哀求,他们都没有让夏昭走出这宫门一步。
夏昭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女,跌跌撞撞地回了殿内,重重地倒在美人榻上,瞳孔涣散地看着那已覆有白色灰烬的炭火,想要就此放弃了……
算了,就这样吧,慢慢地被所有人遗忘,不明不白地老死于此。
从春和宫出来后,璟帝的心情简直愉悦至极,就连想起行政殿里那些堆积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