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郑宅后,林忆站在街边,回望那朱门,浅浅思岑。
这样的宅邸,如何锁得住林愉。
内宫妃嫔,涉及宫闱秘事,这是天机阁绝对不敢沾染的。
否则,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只能是去找王家了,他家每年上呈贡品。
多少跟后宫有点千丝万缕的关系,谢家和王家的姻亲关系还真的是天配。
相互需要,彼此照应,纠纠缠缠。
回到天机阁,已是深夜。
林忆还无困意,便坐在廊下,喝茶、烤火、赏雪。
她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,似乎所有事情正在依着她的想法一一实现。
虽然疲惫困乏,但这是一道可以解的难题。
不知星野如何了。
只待京都一切打点好的时候,就可以看到他了。
林忆拜访文渊伯府,特意穿了云霞庄赠予她的大氅。
王芷乔左看看又看看,扯了扯,摸了摸,
“这大氅虽然不贵重,倒是做的精致。”
能得王芷乔赞一句精致,芸娘子明年的年计应该更好看吧。
“云霞庄的做工,集结了他们所有匠人的针法,若是你喜欢,可以再添加点宝石珠子,这样才衬你呀。
而且这大氅颜色鲜亮,就适合这秋冬和初春时节,待那些花啊草啊长起来后,就用不着这么繁复的花纹了。”
林忆一句一句地引导着芷乔,让她去云霞庄定制衣裙。
“回大姑娘,夫人,谢家大公子来了,已经迎在花厅喝茶了。”
王家仆从的一句话,使的芷乔娇羞起来,刚刚还欢悦地扒拉林忆的衣裳,一瞬间娇喘微微轻声道,
“母亲,月海哥哥来了。”
王夫人非常欣慰有谢月海这么一个女婿,只是打趣一下女儿,
“好,这就去,别让你等久了。”
“母亲~,月海哥哥是来跟阿忆说事情的,不能久等。”
芷乔的耳朵根子红透了。
林忆淡淡笑着,跟着王夫人往花厅去。
“小侄见过伯母。”
谢王两家的婚事已经是商定好的,很是亲厚,但谢月海读书多年,礼数上一点都不敢怠慢。
“林姑娘有礼。”也给林忆见了平礼。
京都很多事项的推进,都是离不开谢月海的筹划安排的,林忆便也不再过分深究谢月海查她一事。
几人坐定后,便开始饮茶议事。
“林姑娘,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言吧,我文渊伯府听凭差遣。”
至从林忆开始主持骊山烫样后,王夫人对林忆就格外的客气。
“高水流水的宴席,还需要一个很关键的身份,有了它就可以吸引内宫女眷的注意。”林忆直言。
“内宫女眷?你说的是皇帝赐酺?!”
王夫人皱眉道,这个难度很高呀。
“是!”
“什么是皇帝赐酺?”芷乔好奇。
其实连谢月海也不怎么搞得清楚赐酺,只知道是规格很高,会有很多高官贵族赴宴。
“皇帝赐酺是大恩,只有大节庆或者立下大功才会有赐酺恩旨,王家何德何能,如何能攀上这样的皇恩?”
王夫人是见过世面的,但更多的也只能止步于此了。
林忆抬眸,目光坚定,缓缓道,
“今年风调雨顺,内外平和,百姓生活一片安乐,可正是与民同乐的好时候。
由王家出面周转,请一些边缘贵族给上面递句话。
文渊伯府为感念皇恩,愿全部出资君王赐酺,于王家后院小宴。”
“这也可以吗?”王夫人有些疑色。
“文渊伯府是皇商,题由高山流水的意头,办一场雅席。
其目的就是为了在自己脸上贴贴金,抬抬文渊伯府的贵气。
毕竟,谁也不想一直被念叨铜臭味。”
林忆喝了一口茶,润了润,又道,
“王家豪掷千金只为在圣上那里要个名头,便于邀请权贵过府赴宴。
钱,王家出了,名,皇家得了,主家高兴,宾客满意,皇上有面。”
然后轻轻放在杯子,含着笑意,
“有何不可呢?”
谢月海看着林忆若有所思,此女是来自江南的民间女子。
竟这么了解皇家赐酺里面的门门道道,还会利用人心来造势,得利不说,手脚还那么干净,真是不容小视。
“按林姑娘所言,此事应该不难。
只需要多番走动,仔细挑选合适的门户,通过家宴一层层递消息便能办到。”
谢月海接过话来。
马上新年了,他没有时间在林忆的来历上折腾,需尽快了结此事。
林忆倒是惊诧谢月海的反应。
多番走动,挑选合适的门户,还要一层层递消息。
说起来不过是几句话,真办起来,是相当困难的。
以谢王两家的门第,就算是落魄的边缘贵族,也是不好攀的。
由此可见谢月海的办事能力,怪不得未进三甲,却能直接被点为庶吉士。
此子前途真是一片光明,王家的眼光还真是好。
今日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