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窄窄是早上十一点才醒过来的,她迷迷糊糊开门后就听见沙发上传来一个声音:“崽崽起来了,来,喝杯水!”
林建春声音温和,脸上也露出讨好般的笑容。
“我先去刷牙!”林窄窄转去了卫生间。
此时,卫生间门紧闭,里面除了哗哗的水流声,还有人在唱“恭喜发财”。
她懒懒地敲门:“林盛宽,快点!”
没多久,门被打开,林盛宽斜靠在门边,一脚抵着对面的门框:“想进门可以,需要口令!”
林窄窄对他这种行为表示无语,不情不愿地应付他:“恭喜发财!”
“bingo!”林盛宽盯着她眼睛,“没睡好啊?熊猫眼!”
林窄窄挤着牙膏,没有理他。
林盛宽并不打算走,笑笑地看着她:“我记得你有个高中同学,叫王......梓菡是吧?若没记错,她还有个弟弟,好像叫......叫王梓率来着,梓树的梓,后来改成了老子的子,王子、率。啧啧啧......瞧瞧人家,又是王子又是帅的,取得多好!哪像咋们家,不是宽就是窄......”
“你爷爷的锅,我可不背哈!”林建春端着杯水过来,“再说,你不都改名字了吗?盛宽,胜宽,改得不挺好的嘛!”
“哎,还好改了!”林盛宽摆着头去了一楼,“爸,下来贴对联。”
林建春等在门口:“崽崽啊!那天晚上我打牌去了,不知道是你妈把你骗回来的。至于你妈,你也知道的,她对你二姨的话只信不疑,对你二姨介绍的对象也就万分上心。昨天晚上,经你哥一番劝说分析,我和你妈都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以后保证不会了!”
“你哥给我们说了王子率,那小子的事就不提了哈,算扯平了!今天除夕,你大姑三姑都会来我们这过年,都高高兴兴的,听见没!”
林窄窄受伤的小心灵仿佛得到慰藉,在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昨晚的烂摊子时哥哥已经帮她处理好了。她刷牙的手忽地停下来,往池里吐了一口泡泡。既然建春都给了这个台阶,她为何不下?于是故作不在意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洗漱好了之后,林建春把水杯递给她:“晨起一杯水,身体倍儿棒!”
声音有些憨,林窄窄接过来,暗自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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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里响起一阵青菜倒入油锅的嗞嗞声,林窄窄看着翠花那默默忙碌的身影,忽觉昨天晚上自己翻来覆去的什么不在家过年、明天就回容城、气气翠花这些想法有多么的可笑!
外公外婆有两儿两女,翠花是家里的老大,那时候家里穷,翠花还没念完小学就辍学了,帮着照顾几个弟妹。四人当中二姨文化最高,见的世面也多,所以翠花对二姨极为信任。
嫁到林家后,翠花还照顾过小姑一段时间。后来为供一双儿女读书,翠花和建春去了外头的厂子打工。她说自己书念得少,走了很多弯路,所以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吃了没文化的亏。记得哥哥上初三前的暑假在外面玩了好一阵,唯一打回来的电话是告诉翠花他不想读书了,他要自由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翠花啪一声摔了电话,远赴千里,揪着他,亲手把他从自由的世界带回了初三。
从那之后,在一些家庭选择题上,建春都会跟着翠花走。因为建春清楚,许多时候翠花比他还要有魄力。
现在,翠花在家种些蔬菜,照顾着爷爷奶奶。建春就在顺阳市里跑出租,每天晚出晚归。
建春得闲了就喜欢喝酒打牌,若酒瘾牌瘾来了,翠花就会发脾气和他吵架,甚至把他关在外头。
翠花的脾气像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。林窄窄记得小时候的翠花并不是这样的,那时候还算得上温柔。
越长大,翠花的烦恼丝就越多,藏在那青丝底下!
林窄窄忐忑地走过去,一把抱住翠花的腰:“妈,我错了,我昨天不该跟你那样说话!”
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,翠花给她指着厨台上的调料罐:“把盐给我!”
林窄窄愣了愣。
“快点!你两个姑姑马上就到了。”
“哦!”林窄窄忙把装盐的罐子递给她。
“把昨天放冰箱里的酥肉给我!”
“好,我去拿!”林窄窄跑得飞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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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宽宽~”
客厅里传来尖尖的叫喊声。
是大姑三姑来了,林窄窄闻声而动,撂下手里的菠菜,去了客厅。
大姑家只大姑带了一对孙子孙女。三姑家是三姑姑父都来了,一起的还有表哥,表妹没来。
林窄窄挨个叫了人,随后去了厨房继续帮忙。建春去镇上买凉菜,客厅就交给了林盛宽。
建春对林盛宽的待客之道是迷之自信。
厨房门大开,客厅里一阵寒暄过后,林窄窄听见三姑在问林盛宽一个月有多少工资。
林盛宽张口就来:“勉强糊个口吧!挣的都花给我的宝儿了!”
“宝儿?你有女朋友了?”大姑插了句话。
“不是......就,外面那车!”林盛宽笑嘻嘻地说。
“那......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