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不思显然没有注意到阿不福思的异常。实际上,他的心灵正在被更加巨大的痛苦撕扯着——
盖尔邀请他跟他一起走。
在信里面看到的时候,他吓的把信掉地上。现在离开吗?然后他匆匆的把信往抽屉里一塞,一反常态的没有等赛布林娜结束写作就上床睡觉了。早上起来,一想到这些事情
终于,在漫长的等待当中,他看见了盖勒特一脸阴沉的走进自家的花园。虽然很让人难以理解,但是他有一种“终于来了的预感”。
阿不福思一脸憎恶且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。
阿不思非常确信盖勒特知道他看见她来了,所以他并没有敲门。阿不思不自然的抿嘴,小步地走到门口为盖勒特开了门。
盖勒特看见阿不思的那一个瞬间就换上了与平时无异的、充满诱惑的笑容。他越是温柔地笑着,阿不福思越是害怕的汗毛倒竖。
盖勒特挑挑眉,好像有点受伤:“阿尔,我想你是知道我想要说什么的。”
阿不思哑口无言地站在原地。所有打好的腹稿都落了空。
盖勒特的异瞳奇异地闪了闪,闪过危险的神色。“我的爱人,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需要你做出这样痛苦的抉择吗?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因为你的缘故,你不必感到不安。”
果然,愧疚与不安涌进阿不思的眼眸,搅动着原先平静无波的大海,掀起一阵又一阵暗流。多美啊,盖勒特感叹一句。过了今天,或许这片大海就会为自己所拥有了——这是与老魔杖一样让他痴迷的事物。
盖勒特危险的神色让阿不思感到恐惧,他不敢直视爱人的眼睛,他怕爱人会为他的怯懦而感到失望与愤怒:“盖尔,请不要男看着我,我为什么要做出如此令人痛苦的抉择?”
看见哥哥完全中咒了的模样,阿不福思几乎都要怀疑盖勒特就是一块巨大的磁铁——不然指南针为什么迷失方向。他额角留下汗水,悄悄把袖子往下拉了拉,盖住了下滑的魔杖。
赛布林娜,你怎么还不回来!
盖勒特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阿不福思,把目光放回阿不思身上。他伸出手,拍了拍自己的袖子,把金色的羽毛掸下去,顺便把阿不思拉进自己的怀里。他略微低下头,把凑近阿不思,希望阿不思看看自己的眼睛,看见自己心底里对他的渴望。
阿不思看到了,眼睛里亮起了很多簇鬼火,火星化为一个个畅想与野心。他痴痴的看着爱人的眼眸。
他早已经被这个摄人心魄的眼神迷的神魂颠倒了。
盖勒特几乎是以哄骗孩子的语气,把茫然无措的阿不思引诱入自己的圈套,带着他高飞远走。
“阿不思,外面的世界如此辽阔,我们的梦想又是如此的伟大,但是,现在我就要走了。”
盖勒特低声问阿不思:“我再问你一次,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离开。”
阿不思的神色出现了松动。盖勒特已经答应了带阿利安娜一起离开,阿不福思显然离开妹妹之后还有崭新的未来。
简直就像梦一样。
阿不福思攥紧了魔杖。他现在该怎么办?他真的不敢再听下去了。无论平时再怎么恶声恶气的,真的到了有可能失去兄长的一天,他如坠冰窟。
于是他问出了此生最后悔说的话:
“别说这些有的没的,赛布林娜在哪里?”
他看到盖勒特扬起的嘴角就知道大事不妙。但是仍然没法阻止盖勒特恶毒的话:
“赛布林娜?阿不思,你猜赛布林娜找我什么事?”盖勒特状似天真的笑着。
阿不思紧张地盯着爱人。难道赛尔会伤害格林德沃吗?
然后阿不思闻见了让他心脏停跳的血腥气。血液的味道就像是魔鬼藤的藤蔓,把他绞死在这个噩梦里面——盖尔受伤了,那赛布林娜呢?她是不是......
“赛布林娜当然没有什么事,她听说我要带你走之后她就疯了,摔了我好几个魔咒,这个血淋淋的伤口就是你好朋友的杰作。”
他想起了赛布林娜在决斗僵持的时候,忽然捂住了心脏不能动弹。僵持住的微妙平衡因此打破,他不仅获得了胜利,还在赛布林娜身上试验了好几个自己颇为满意的毒咒。这样虚弱的她怎么可能伤到自己呢?
他在赛布林娜面前猖獗的大笑,用她的魔杖在自己身上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,再慢条斯理的用马甲紧紧的裹起来,最后锁住门,一边诅咒赛布林娜就此死去,一边窃喜阿不思一定会跟自己走了。
想到这里,他的声音更加轻柔了:“看起来,如果现在不走,你的好朋友就要置我于死地了呢。”
阿不思一下子白了脸。难道只有和盖勒特离开才能让他们两个此生不再相见吗?
阿不福思尖锐的声音闯入阿不思的耳朵:“你怎么敢跟格林德沃走?阿利安娜怎么办?”
阿不思回过神来,看见阿不福思扭曲的面庞,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他有信心的宣称:“我和盖尔会带走阿利安娜,照顾好她,不让她困在这里,用冥想盆看到一个被折射过的世界。”
更可恶的是盖勒特优哉游哉地补了刀:“不许对阿尔这么说话。阿不福思。”
阿不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