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吧,他还会吃醋?
她下意识撇了撇嘴。
每张桌子上都是相同的配置,八菜一汤,腾腾的冒着些热气,香味不断飘过来,忆安安的肚子开始泛起嘀咕,自己中午因为和郑清衍置气根本没用午膳,早膳更是一点儿没吃,现下饿的已经有些狠了。她环顾了一圈,四周的宾客虽都已经有意无意的动起筷来,但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儿,走到哪都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,生怕贸然动筷再不合规矩,尤其是这种朝臣众多的宴席,主人家可以不讲规矩些,但她作为客人,自是应当注意些。
“想吃便吃。”郑清衍不知何时看出了她的为难,在她耳边小声说道,“尚书令家的女儿,没人敢轻易说三道四。”
听到他这么说,忆安安放了些心,拿了筷子抄起眼前的一块儿鱼肉吃起来。
“你们说,这么久了,怎么还没迎新娘子过来?”
“是啊,这庆同将军不会忘了吧。”
“你这不是胡说吗?新娘子不来那还叫成亲啊!”
周围的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,忆安安也没心思再吃下去,竖起耳朵开始听她旁边两个人谈话,听了一晌,大家讨论的大抵只有两件事情:一就是为何要在晚上迎亲,二就是新娘子为何迟迟不露面。
其实这也是忆安安心中的疑问,不知是不是平日里那些恐怖民俗电影看多了,这晚上的婚宴吃的她总归有些别扭,而且方才进来的时候,虽然庆同穿的红火,但整个将军府一丝喜宴的氛围都没有,其他的倒也罢了,门前的牌匾上甚至连一根红绸都没挂。
她并非历史系的学生,婚嫁习俗更是不懂,这次毕竟是纳妾,不是娶正妻,说不准儿这就是应有的规矩,所以忆安安并未多说。
“郑清衍,我冒昧问一句,你这位庆同兄可有正妻?”她侧向一旁的郑清衍,压低声音问道。
“有过一个,前几年因病离世了,庆同兄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,所以一直未曾续弦。”他叙说道。
“过不去坎儿还纳妾?”庆同在她心里的好印象瞬间崩塌。
郑清衍横了她一眼,她瞬间意识到说错了话,立马捂住了嘴。
“对不起啊,我不是有意贬低你朋友,郑清衍,你有没有觉得……”
忆安安话方说了没一半,四周忽的一下黑了下来,众人有些惊慌,不时传出几声叫喊来。
院里那二十几只灯笼竟一下失了光亮。
又赶巧儿的是,今晚的月亮恰好被厚云盖住,没有烛光,也没有月光,只剩下漆黑一片。
忆安安本就心里不安,如今一黑,往日电视中那些妖魔鬼怪一时间全从她脑子中蹦出来,她不自觉地靠近了郑清衍一些,有些害怕的拽了拽他的袖子,却发觉他比自己抖得更加厉害些。
黑暗中,她看不清郑清衍是什么表情。
“各位别慌!”一片漆黑中,庆同的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,“今日风有些大,这蜡烛老旧不防风,我立马着人去库房拿些备用的。”
众人听到此声,也就放心了下来,吵嚷声瞬间平息了不少。
没一会儿,一些脚步声匆匆临近,将军府的下人们一人手中提了两个锃亮的灯笼,将原来的灯笼替换掉。
院子重新亮了起来。
忆安安松了一口气,这才顾得上看一旁的郑清衍,他双眼紧闭,额头上冒了些密密麻麻的汗珠,身体还在不住的发抖。
“郑清衍?”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,“你……没事吧。”
也许是感到了光亮,他这才缓缓睁了眼睛。
“没事。”他吐了两个字,忆安安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稍显急促的呼吸。
“所向披靡的定远将军,也会怕黑吗?”她略带些嘲讽的问道。
而郑清衍却一脸严肃,没有答她的话。
“好了好了,是我不好,我不该问,每个人总有自己的弱点嘛,我错了,我下次再也不说了。”想着自己也有些落井下石了,忆安安立马转了好脸儿,愧疚道。
郑清衍转头冲她挤了一个笑容,“无妨。”
正说着,西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些敲锣打鼓的奏乐声,那声音由远及近,众人都道是新娘子来了,巴头瞧眼儿的向门外看去,忆安安所在的位置,正好能看到门口的一部分小路,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古代的新娘子,她的心中也满是好奇,倾着身子向门的方向望去。
先是望见了一群身着红衣的迎亲队伍,随后,一个大红的喜轿缓缓向这边行进,到将军府门口时,那些下人缓缓落了轿,庆同带着一众将军府的下人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,一群人将喜轿围了个水泄不通,正好挡住了屋内人的视线。
众人也都移开了目光,只待新娘下轿后再瞧个仔细。
“死……死人了!死人了!”两句惊慌失措的叫声让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,忆安下意识的朝门外看去。
那些迎亲的下人个个像失了神一般朝四周逃窜,有的索性双腿发软狠狠摔倒在了地上,场面一度混乱。
忆安安和郑清衍对视一眼,立马朝门外跑去。
看向喜轿的那一刻,她保证,那个场景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哪有什么新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