绑至御前问罪。恰好圆成公主前来阻止,说现如今很多宗室皇亲都在为御驾准备不周发牢骚,甚至有到御前质询,陛下听了也未责罚,只令御使大夫郭东定与少府监臣姜大人尽快解决此事,何故要薛王妃担此罪责。圆成公主又找到小将,说薛王妃不过是其中一个闹事者,只在薛王面前哭诉,并未煽动其他皇族,薛王就要将她交与陛下处置,可见其心另有所图。”
“他急于表功呢。”陈询冷笑,“千万别将他当作一回事,不过是个心存妄想的=之人。父皇对楚王才是上心着呢,怎会在此时想起他。”
“话是这样说,可他与吴王毕竟是皇子,吴王过去做出那样丑的事,陛下移驾还是带上被幽禁的吴王。陛下可没留一位皇子在京中,固然想到有留皇子守京不妥,其实也是陛下对几位皇子的厚待。”
陈询明白齐斐扬所指,“你说的不无道理。我说薛王是手无权柄的人,我何尝不也是。”提高嗓音问忠玉,“今日午时,从越黔馆驿带出的粮食,真的连将士们一顿饭也没供不上?”
忠玉道:“当真带的很少。此前计划抵达毓漓馆驿打营休息,为了赶路,要求少带干粮。眼下随驾的将士已饿了三个时辰,光靠溪泉维系体力,至多保命罢了。”
胡延江见陈询与部下悄语,才听到忠玉的话,忙又磕头,“忠公公所言与小将遇到的一样,请殿下设法解了禁军的困境。”
陈询讶异:“你刚才说寻孤是为了求救,这会儿怎又为禁军操心了?”
“小将有求生本能,不光为小将,还为了在禁军中的兄弟们,念及往日大家一起同甘共苦,见殿下关心禁军,小将就忍不住来求殿下了。”
“现在楚王才是你们的统领,他不过问你们的处境么?”
“楚王只管几位将军,郎将以下一概不管,普通将士连楚王的面也见不上。”
“哦?楚王好像不是这样的做派……”
“是楚王身边的李长史说,楚王身份贵重,等闲人等岂可越礼求见。所以上小将未曾见过楚王。”
“怎么会?楚王在队伍中来回走过几回了。”
“都有李长史安排的高阶将军围在四周,他们不许小将靠近。”
陈询定睛看着他,“你能将粮食分给自己的属下,孤看你是重情重义。想来禁军中不乏和你一样性情的人。”说到这里,又看住齐斐扬。
齐斐扬连连摇头:“在这湿冷冷的山谷里,为吃能闹得鸡飞狗跳,待会儿为了营宿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。”他这话实则在提示陈询,也是引呼延江说话,陈询如何不知,不免陷入沉思。
果然,呼延江接口道:‘小将以为禁军会哗变。若几位大臣再不管,这队伍便没法走。”
哗变?陈询心惊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禁军若在此地哗变……面露厉色,“你怎可胡言乱语?你可知哗变意味着什么?难道你就不担心孤将你的话告诉陛下,说你扰乱军心?”
胡延江惨然一笑,“殿下,小将既来寻殿下,便不会说假话。小将上有老、下有小,他们还在京里,这一路小将随驾,可存有一万个不愿意,可小将知道忠君之道,岂可为一人私利乱了纲常。可如今小将发现自己不乱纲常,不代表别人不乱纲常。陛下离京,随驾人最清楚陛下此行的用意,如今又饥饿难挨,且沿途逃难百姓一拨又一拨,面对此情此景,反而比起那些留在京中还蒙在鼓里的人难受。殿下以为只有小将一人这样想吗?不,禁军骚动,便是证明。而大家都听说奚官频频传出陛下龙体欠安的消息,如果像小将一样仍存有半分忠君之心,第一个想到要去投靠的便是太子殿下您,否则便是失责。”
胡延江此话说得真诚,倒把陈询生生震住了,也隐隐感觉到作为太子该负有的责任,可他做得太少了,况且眼下前途茫茫,除了一心要护卫京城,他还能怎么办呢?
齐斐扬眼里闪过一丝亮光,凝视胡延江,“你就这样肯定太子殿下会帮你?殿下又能帮你什么呢?”
“小将听说太子殿下奉旨只要维护车驾后部安全,但殿下不忘关心大家的食宿。午后齐大人和张将军就随禁军一起寻膳食,很多人都说殿下是有担当,连身边人也要亲力亲为为大家着想。小将不求殿下护住像小将这样的郎将,但求殿下怜惜小将等在京中还有父老,他们现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,叛贼逼近滔关,陛下却留下一无所知的他们,难道太子也会弃京中百姓不顾?”
这话与胡延江开始前来求救说的话含义不同,句句说到陈询心里去,却句句不能让陈询开口允诺什么。过了半晌才问道:“京兆府尹负责后勤,可听郭大人怎么说?”
提到郭东定,呼延江神情微迟,仍如实道;“从午后小将就没见到过郭大人。听说他正派人去毓漓馆驿寻吃的,可早有一群华州百姓已先去了毓漓馆驿,只怕食物早被抢光了。为此有人提出,如果百姓取来膳食,就抢,否则全队饿着不是个事儿。郭大人不置可否,有人看到他的手下已暗暗准备着。”
“如此和杀百姓有何区别?”陈询犹不敢相信,“郭东定为官清廉,会这样处理啊?”
齐斐扬道:“殿下,岂不闻古往今来,为了食物钱财、多少人不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