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薄的韦桃,竟然以为无事了,一解除禁足就想到阙芳宫找胡宝芬问话。谁知胡宝芬以有孕在身不便,将她拒之门外。
韦桃很气恼,只好往回走,刚到晖园,遇到刚鬣儿带着几个小内侍迎面走来。
瞧见刚鬣儿身穿五品以上绯色圆领窄袖袍衫,头戴同色幞头,不是往日的绿服,且刚鬣儿看到她也不理睬,韦桃大为恼火,更觉这旖旎的东宫,抬头低首间原来都是举目无亲,连带宫女内侍也不把她当回事。
回到藤光苑,就耐不住性子派琳芝打听太子的行踪,得到的消息是太子除了上朝或在崇德馆读书,就是去宜阳宫陪伴太子妃,尉迟良媛也出入宜阳宫,三人一起或切磋诗文、或品酒话常。她的心态更不平衡了。
一天韦桃故意吃下很多助睡药,又少食不见天日,使自己昏昏沉沉没日没夜睡了三天。不正常的昏睡致使面色暗哑、精神疲惫。琳芝去宜阳宫通报,说韦昭训病了,可否允许韦家人进东宫探视。
章青砚并不想多管韦桃,只说同意,又让霄环去藤光苑前去探问病情。
恰巧此时尉迟眉月携远遥走来,忙道:“太子妃不忙着让霄环姑娘去。至于韦家人入宫探视,须詹事府准允,太子妃大可找理由推了不管。”又提醒,“今早晨起,妾在晖圆遇到李承微,她说这两日韦昭训只是嗜睡,未听说有其他病症,也无奚官前去诊断,可见并不严重。若这般就准允韦家人来东宫,可不是犯了宫规。历来东宫侧妃只有大病才能知会本家,若无大事让侧妃本家来人,被宫闱局记档若有个差池就是太子妃的过错。霄环姑娘是您的贴身侍女,若她去探视,韦昭训无异心也罢,若有只怕会借此连累太子妃。”
章青砚是担心韦桃生病十有七八使诈,而刚鬣儿的事刚过去不久,尉迟眉月拦着,便不叫霄环去了,又想起昨晚陈询在宜阳宫书房,她捧茶进来,陈询说到调用陆白霜。
“东宫奚官很多是殿中省长官韦荡安置,如何放心。”说从章青均被弹劾,即使未曾受重罚也落下了污点,那些弹劾章青均的人,现在已经查出好多是受韦氏唆使,于是在东宫的韦桃断不能信任和大意。
“太子既防着她,为何还要解她禁足?”章青砚不解。
陈询让韦桃禁足是还有其他打算,他现在不想对她解说,便道:“韦氏再不济,也是将门,我不想得罪太多的人。”
这个解释也说得过去,其实章青砚也知道点深浅。倘使韦桃真有诡诈之心,这次不成必会接二连三制造新的事端,躲避也不是办法,不如让她显山露水,反而能抓住把柄,可待日后以防万一。刚才让霄环去藤光苑探视,就是想看看韦桃意欲为何。她对尉迟眉月解释道:“我让霄环过去探望,一是尽太子妃之责,二是为了探清虚实。韦昭训素来张狂,砗磲佛珠那件事又暴露出她的浅薄,既是浅薄的人,霄环去了才能打探一二。”
尉迟眉月这才明白章青砚的用心,不由暗赞章青砚遇事镇静,全不是素日里看到的淡漠无为,而霄环办事稳妥更不可小觑,不由深深看了霄环一眼,点头道:“太子妃所言极是!既如此,不如让妾也去藤光苑走一趟,万一真是韦昭训使的伎俩,我们未雨绸缪,也能为太子免了后顾之忧。”
她又关心起陈询,章青砚沉默一下,道:“良媛就不要去了——这件事霄环一人会办好的。”
待到黄昏,尉迟眉月正与章青砚伏案练字,抬头看到霄环自宜阳宫门外进来,搁下手中笔,笑着对章青砚道:“看来太子妃预想的不错。”待霄环走近,“还请霄环姑娘将此去所见所闻说来听听。”
霄环道:“奴婢到藤光苑时,韦昭训正躺在床上喝药,奴婢便将太子妃送的补品交给藤光苑的宫女,却不轻易间见到一个人,太子妃和良媛猜猜,是谁在韦昭训近旁伺疾?”
“谁?”
“陆白霜。”
章青砚蹙眉,“我一直想让陆白霜来宜阳宫当差,太子也让忠玉与韦晃谈过,殿中省解释说陆医女医术了得,很得后宫诸位娘娘的喜欢,眼下只能留在后宫了。殿中省抬出娘娘们回绝太子,太子也只好作罢。现在却拨给了韦昭训使唤,这不是给太子难堪——陆医女在那里仅仅是伺疾么?”
“韦昭训还让陆姑娘喂她服药,喂完药也不让离开,说要陆姑娘留着守夜。”
“岂有此理!”尉迟眉月皱眉,“陆姑娘是正八品医女,虽然品级低微,却是宫里有名的女医,多少娘娘指名要她问诊,韦昭训竟敢公然使唤她?把她留在藤光苑,后宫若传唤不到,奚宫局找不到人,自然去问殿中省,殿中省如何回娘娘们的话?”
霄环道:“奴婢瞧着陆医女脸色不悦,想来也不愿留在藤光苑,偏偏韦昭训诸事都让她去办,琳芝倒落得清闲。奴婢发现琳芝的面色也不好,便留了心,在她接过韦昭训回赠给太子妃的礼盒时发现她手臂上有指甲抓痕,像是有人故意抓伤的。”
“听说韦昭训对待下人不善,没想到对琳芝也如此。”章青砚最不忍忤待身边侍女,“琳芝对她很忠心,想来是从娘家带进宫的人自然不比旁人,韦昭训还会折磨她。”
尉迟眉月道:“妾也很纳闷,远遥是妾的陪嫁,妾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