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儿是世子,岂能做名侍卫。”
陈询笑着解释:“东宫的侍卫没有几个成气候的,除了斐扬、张晁,就是你弟弟比较出色,便想日后无论是谁只要在东宫识字习武必不可少的。”
“殿下此话固然有道理,只是日后殿下并不会长居东宫,世子更不会。”
她真会考虑深远,陈询忙又笑道:“无论日久多长,我总希望身边人个个与众不同,忠心也罢,能力也罢,高于常人,我就多几分安定。”
章青砚附和道:“殿下此言也不为过。”
“何止不为过,你懂的,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。”
她自然懂得,从小就具备一般人没有的通透,所以她在打算渐渐忘却陈鉴、准备慢慢接受陈询的时候,也常常把“祸福相依”四个字记在心底。
又听他叹道:“近来朝堂上各派争的紧,却是你父亲只以君父为重,从来不偏不倚,我也不想刚当了太子就被人说闲话,至今也不敢与章相过从甚密。”
听他说起前朝事,且事关她的父亲,她脑海里又闪过一种责任。刚才他说“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”,于她与她的家族来说一样的道理。
“父亲也对妾说,从此与太子一荣俱荣、一损俱损。”她想他既然与她说到这份上,也无必要遮遮掩掩,便直截了当地问,“殿下对妾说起朝堂里的事,是有什么话要与妾说么?”
他喜爱她还喜爱她不矫揉造作,比如他刚刚一点拨,她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。原本他千方百计娶她,除了爱她也看重她的母家势力,现在就算两人还不如一般夫妻那样亲密,但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东宫里,他们总是联系在一起的。此是一层原因,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想给她足够的信任,尤其她刚刚对他讲明心迹,何尝不是为了与他和解以达到日后和睦的目的。
“你既问起,我也说实话,今日来见你,确实也有话要对你说。”陈询仍旧看着她,“你可愿帮我?”
她非常意外,他要她帮他,“嗯?”
“有空多去藤光苑走走,我想知道细络日常做些什么。”
她到底聪明过人,只问道;“殿下要我监视她?”
“对。”
“妾不明白,她是世长子的生母啊。”她终于忍不住问,没想到说到深处他居然给了她一个任务,她怎会一下子就明白。
陈询继续凝望着她,这才绕到正题讲出真话:“那所谓的世长子,不是我的,是她与穆王府一名侍卫所生。”
此话一出,着实让章青砚吓了一大跳,不光是讶异他说了什么,更讶异他为何对她说起这些。
“那名侍卫现在何处?”
“我将他安置到司马青焕那里协管辖京城烽堠——至于其中故事,我来告诉你。”
等他说完前因后果,她也渐渐平静,张开一双澄明的双眸回望着他,“妾懂了。如此这般殿下怎会信任细孺人,而世人皆知太子在入主东宫前有位长子,殿下继续留下她也是必然。”
她又聪明至此。他便道:“你也听过从前别人对我的评说,他们说我有断袖之癖,亦或对我身心健全怀疑。”
“此等风言风语,妾的确听过。”
陈询无奈地点点头,”所以,你说我留她也是必然,就是这个缘故,但留下何尝不是隐患。”
说到这里,他眉头深蹙,“不算在离宫的日子,进东宫也才几月,可每次参与前朝议事,牛马鬼蛇皆在眼前,对我好的,对我不好的,我看得一清二楚,可我除了低调也无事处。你要帮我肃清后廷,我才更安心了。”
她突然非常感动,他这些话没有一句不是对她的信任和期望,好似她有足够的力量协助他,所以他才淳淳相告,并处处对她呈现出前所未有的依赖。
她颔首,神情如水,许诺道:“殿下托妾之事,妾当全力以赴。”
第十八章注
(1)出自唐代徐安期的《催妆》。
(2)出自宋唐代刘庭琦《咏木槿树题武进文明府厅》:物情良可见,人事不胜悲。莫恃朝荣好,君看暮落时。
(3)出自《周南·桃夭》: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桃之夭夭,有蕡其实。之子于归,宜其家室。桃之夭夭,其叶蓁蓁。之子于归,宜其家人。是一首祝贺年青姑娘出嫁的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