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狗都敢骑在他们脑壳上拉屎了。有人则说叫他们赔点东西这事便算了,别闹大了。更有人说要叫李家当着全村的面给他们陈家道歉,这次是那李家婆娘先动的手,咱们陈家人若是就这么轻易算了,岂不是人人可欺,以后在村里谁还把姓陈的当回事儿。
众人争论不休,谁说都有理。
外间男人们如何吵闹暂且不提,屋里的桃花瞧见大嫂躺在床上,一张脸青紫一片,脸颊又红又肿,露出来的脖颈处全是抓痕,细看还在流血。
方秋燕整个人瞧着竟是没了个人样。
桃花整个人都吓了一跳:“怎么这般严重?”
大舅母和二嫂都在屋里,俩人站在旁边直抹泪,大舅母恨道:“那缺心少肺的毒妇下手没个轻重,如今这般模样已经是好的了,桃花你是不知你大嫂刚回家时的样子,我这个当婆婆的都不敢看,连忙叫三花把两个孩子抱去了你二嫂屋里,哪里敢让那两个小的瞧见自己亲娘这般凄惨的模样!”
二嫂在一旁是连声咒骂那周苗花,后悔当时自己没跟着去洗衣裳,否则决计不叫那贱人这般猖狂!
“上药了吗?”桃花看着方秋燕脖子上抓痕,一脸担心,眼下日头炎热,若是不注意感染了可怎么是好。
“上了上了,回来就敷过草药了。”大舅母道,忙招呼她坐下说话。
三花拉着桃花坐在床头,小姑娘这次也被吓得不轻。
方秋燕许是被说话声吵醒,此刻缓缓睁开双眼。众人声音立马消失,齐齐看向她。
看见桃花,方秋燕撑着双臂想要起身,被大舅母连声呵斥着躺下,桃花炎热伸手虚摁她想要起身的身子,忙道:“大嫂躺着多休息,多休息才能恢复快些。”
方秋燕也不客气,顺着她的力道重新躺下,她也确实累了,见她们都哭丧着一张脸,自个反而笑道:“你们这是干啥呢?这幅表情仿佛我要没了似的。”
大舅母脸色一变,连忙呸呸呸,嘴里骂骂咧咧:“你是脑子被打糊涂了吧?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!天老爷,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把她刚才的话当真,她脑子被打坏了,说的糊涂话可当不得真啊!”大舅母双手合十,对着上头的方向连连拜道。
方秋燕噗嗤一笑,换来婆婆好几个冷眼,她半点不怵,反而逗趣道:“娘平日里对我和秀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,瞧着是哪哪儿不顺眼,眼下这般着急媳妇,可见往日是我冤枉娘了,原来娘是喜欢我这个儿媳的。”
“我几时不喜欢你过?你可真是个没良心的,居然说这种话!”大舅母气道。
方秋燕一身伤,反而促狭起来,又闹了大舅母几句,竟是把大舅母气得扭过头不想搭理她了。
桃花和曹秀红对视一眼,齐齐笑出声。
大舅母指着她,嘴巴翕合,一时骂也不是,笑也不是。平日里哪个媳妇敢这么和婆婆说话,她虽然不是一个刻薄的婆母,但素日里也没少骂两个儿媳,今日真是仗着自己受了伤,自己不敢拿她如何了。
“我没有吃亏,周苗花没比我好到哪里去。”方秋燕原是笑着在说,说话间扯到脸上伤口,疼得脸都变了形。
“你这个模样,我是不敢叫鹅蛋和鸭蛋瞧见,这几日就把两个孩子抱到我屋里去睡吧。”大舅母看她疼得直皱眉,心里免不得心疼,不由再次恨声道:“晚间看你爹他们商量出个啥章程来,这事我是决计不会就这般算了,既然是周苗花先动的手,他们家更是不占理,怎么着你这顿打不能白挨了!”
本来是去瞅自家那两亩薄田,心里好有个底,桃花万万没想到中间会出这等事,而且还和她家卫大虎有点关系。
晚间回家的路上,桃花卫大虎的口中得知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。
大致原因便是李大郎的舅舅是个杀猪匠,这些年李大郎跟在他舅舅身后杀了不少猪,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干多了,心头产生了些许错觉,觉得家猪野猪都是猪,便是野猪再凶猛,他不找那大的,猎头百十来斤的野猪还不是手到擒来。
他在进山的途中遇到二舅家的陈三石,忽悠着陈三石一道进山,许是认为多一个人帮忙猎到野猪的几率大一些,且他身上带着砍刀,只要猪是自己砍死的,那野猪便是他猎的,到时候随便分陈三石点猪下水打发了就行。只是没想到在半道上遇到扛着竹子下山的卫大虎,陈三石是他表弟,明知进山危险,卫大虎怎么可能放任这小子撒欢?直接一顿骂就给拎了回来。
李大郎或许是怂,或许是别的原因,也跟着下了山。
桃花的手被卫大虎牵着,路过之前有坑的地儿,她连忙绕过,不叫他再拎鸡仔似的拎起来:“你骂那李大郎了?”
卫大虎砸吧下嘴,没抱着媳妇躲坑,心下失望得紧,闻言道:“我管他死活,跟我有啥关系。”
桃花回头瞪他:“一个村的,你说啥糊话呢?让人听见了多不好。”
“让人听见了也这么说,他又不是三岁的娃子,还要我教他不能进山不成?他们李家祖辈都是大河村的人,谁从小不是被自家老子拿着棍子骂不能随便进山揍大的,他自个跟着杀猪匠舅舅给猪放了两回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,他愿意上赶着找死,我非亲非故的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