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孩子,这不一样。”她继续说道,“晋轩从来没带女孩子来过,你还是第一个,你在他心中分量不低。”
“主要是爷爷的书他托我画插画,我今天来也是想听听往事,找找灵感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嗯。”
“这么多画师,干嘛非找你呢?”师母笑着看我。
我总不能告诉她,是我整理了爷爷的诗稿吧。
“傻孩子,师母是过来人,不会看错的。你也喜欢晋轩吧?”
“我--”
“想当初你钟老师每天就是邀我去图书馆看书,一坐呢就坐一天,一句话也不说。我那个时候也不大明白自己的心意,只觉得跟他一起看书挺好的。这么过了大半年,直到班上传我俩的事,我俩才有捅破窗户纸的苗头。所以这感情啊,朦朦胧胧的,总有拨开云雾的一天。”
我静静听着,眼前竟浮现出我和梁晋轩相对而坐,各自看书的情景。
饭后,我和梁晋轩告别离去。师母嘱咐我们以后来燕京就要上家里坐坐,我们说好。
夜间的燕京大学,别有一番诗意。三两成群的学生,是青春的画笔。走着走着,我们走到了门口的小吃街。
“晚上没吃饱吧?”梁晋轩问。
“有点,不好意思敞开吃。”我难为情道。
“去吃鸡窝烧饼吗?”他很自然地问道。
我想起那年北上,大冬天的,他带我逛小吃街。本来排队好好的,却因为置气,最后没吃上鸡窝烧饼。后来,他出国未归,我没考上燕京美院,自然是没机会再吃了。
“好啊。你付钱。”我说。
鸡窝烧饼的店铺还是老样子,只是招牌翻新了一下。长长的队伍,一对对情侣,我站在前头,梁晋轩站在后头,和记忆中的情形一模一样。
“你在美国有吃过吗?”我好奇道。
“没有,经常去唐人街吃饭,但从没找到过这个小吃。”他望着锅炉,平静说着。
“国外的饭好吃吧?”
“等你以后去就知道了。”
“我可没机会去。”
“是吗?”梁晋轩笑着看我,“说不定有呢?”
等了约莫20分钟,总算等到了金黄的鸡窝烧饼。烧饼圆圆的一个,表面撒油芝麻,并用刀划花边。隔着纸袋,也能触到它的热乎。我张口一咬,舌头烫到发麻。
“小心点,它很烫。”梁晋轩关心道。
我用嘴吸了几口气,给舌头送去冷风,又张着嘴小心地咬了一小口。果然鲜甜可口,外焦里嫩,排队值得。
两人边走边吃,我又再路边买了份驴打滚。
走出小吃街时,梁晋轩猛地拉住了我。我一激灵,才发现有个小孩滑着滑板着穿城而过。
“没事吧?”他紧张地问道。
我人没事没,但估计会被梁晋轩吓得出事。我摇头,却见梁晋轩护我在怀里,一抬头,便与他四目相对。我突然觉得这姿势很暧昧,夏末的热浪还未散去。
两人尴尬地松开,一时不知如何应对。
“去楼顶看星星吗?”梁晋轩打破暗潮涌动的月夜。
“好。”
我们进入学校图书馆。燕大的图书馆灯火通明,座无虚席,但有了十年前的冲击,我如今也只是小小震撼一下。梁晋轩带我走楼梯上顶楼。顶楼处有扇门,他用手勾进去,把铁栓打开,随后我们堂而皇之地进入。
顶楼很空旷,堆了很多废弃的桌椅。站在学校最高处,正片学校尽收眼底。
梁晋轩用手示意,告诉我这是他曾经的宿舍,这是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食堂,那是小吃街,再那边是一片湖,本来叫琴人湖,因为像一把琴,后来学校的情人们都去那约会,于是就改为情人湖了。
“你去过吗?”我问。
“去过。”
我有些不快,“和谁?”
梁晋轩狡黠道:“只是早上散步经过。”
好喜欢打趣人,这人。
今晚的夜空很美,群星璀璨,大有星河欲转千帆舞之势,我看得有些入迷。
我们都在等,等一个契机。
等了半天,等到钟楼的钟声响起,两人都有些悻悻的。
“走吧。”我说。风也渐渐大了。
“林音。”梁晋轩喊住了我。
我回头,“嗯?”
“今天你去厨房时,钟老师跟我说了他和师母相恋的故事。”
我在等梁晋轩说下去。
“他告诉我,人这一生倏忽即逝,要珍惜眼前人。”
钟声又再次响起,余音缭绕,人心也跟着飘荡。
梁晋轩停了一会儿,继续说道:“林音,在美国的这些年我会不时想起你,我那时以为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样记挂,就像记挂林希一样。但每次有旁的女生想靠近我时,我都会下意识排斥,脑海中首先闪现的是你的身影。但那时我们已经没什么联系了,我以为你忘了我了。后来我看了你的漫画,我居然在漫画里找到了我们的影子。你知道吗?这似乎是老天看我太苦了,想让我看到最后一点光亮。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计划回国一事,我想看看十年后的你。”
“在我知道罗泽和你相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