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不知我用了说明理由说服了林希,总之,达成了三人行的目的。
细月高空挂。后山坡不抖,走个几百米,便见一湖泊,在月光下隐着幽光。
眼下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。湖泊周围,全是灼灼桃花。凉风拂来,桃花微颤,三两片打着旋,静静落入泥中。
我们漫步桃花林,偶尔能远远看见一两个行人。我不断打着喷嚏,想来是鼻炎又犯了。
本来是林希走中间,我和梁晋轩在两边。不知怎的,走着走着,成了我走中间,他俩走两边。
湖泊不大,不一会儿就走完了。
我提议再往上走,上面有个小寺庙,赶巧的话,可以听到钟磬声。
闲来无事,他俩也乐得走走。
我本想走小路。林希要走大路。
大路有点绕,但胜在平坦,还有路灯。
三人于是沿着大路往寺庙走去。
刚走到半路,就听到寺庙传来琤琤钟磬声。空谷传响,人心荡漾。
我们不由得听得入迷,好像借着钟声,脱去了一身的俗气。
我们继续往上。山中树叶沙沙作响,那是春天特有的鲜活气息。
这里的寺庙没什么名气,平时来的人也不多。
寺庙里修行的僧人正在做晚课。我们立于前坪,看树影婆娑,月光空明。
前坪右边有棵大槐树,枝繁叶茂,像一个老者静静地守护着这座庙。
中国的寺庙,凡是有树的地方,树干都被人挂了各种绸子或锁。上面全是俗人们的美好愿望。
我本对这些不感兴趣。但此情此景,难免让人心生摇曳。
“我们去那看看。”我说。
槐树下有个功德箱,旁边有红色绸缎和锁,还有笔,可自取。
掏出十元钱,我拿了个绸缎,背过他俩,用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心愿,然后挂在了一堆绸子中。
“你们也挂一个?”我拍拍手,笑道。
梁晋轩也拿了红绸,但他一字未写,挂在离他最近的树枝上。
红绸随风飘荡,引人遐思。
林希不动,我在一旁催促他。
他无奈,也投了钱,拿了根红绸,随意系在枝上。
“你这会松的。”我又把他的红绸打了个结。
三人伫立了一会儿,便下山了。
回去路上,各有各的心事,也没再说什么。
路过桃花林时,只觉得“水上桃花红欲然”。不少花瓣落在水里,随着流水窅然飘去。
我往回望,寺庙早已隐没在山林里。只有那棵古槐,在月光下隐约可见。
分别时已晚,却还要好多话未说。
估摸着梁晋轩到家了,我发去信息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校?”
“过两天吧。”
这一次他回得很快,接着就回了第二条:
“要回南华看看老师,还要去看陈媛。”
“嗯。希望她手术成功。”
梁晋轩换了个话题。
“现在只剩文化考试了,再接再厉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“等开学时我再带你去吃鸡窝烧饼。”
不知何时下起了雨。
梁晋轩的话随着雨,沿着窗玻璃,缓缓往下,划下纹路。一道一道,一遍一遍。
“好。”我说。
又是短暂的沉默。
潇潇雨夜,不知你是否也是如此:独坐窗前,静听雨声。
我想问他是否思念爷爷,想问他身体如何,想问他和陈媛的交往。但文字打了又删,删了又打,却怎么也发不过去。
“很晚了,早点睡。”他突然说道。
“你睡我就睡。”
“傻瓜,放心,我很好。”
原来他都知道。
“等我考完,我们回老家晒书吧。阁楼的书要晒晒了。”
“好。”
一个等字,道尽了对未来的向往。
原本一潭死水般的学校,因梁晋轩的回来而瞬间沸腾。
一时间,大家都在议论。原来他拿了大学生科技一等奖,年级组决定利用班会时间让他给我们分享求学心得。
报告厅挤满了人。一些上体育课的低年级学生,也都慕名而来。
按照班级排位,我坐在靠后位置。以前这种会议,我和曾旭他们能溜就溜,从不多听。
梁晋轩出场时,全场欢呼。
我在人群中,也不由得激动起来。明明昨天才见面。
全然没法认真听他说了什么,只记得他感谢了南华和老师,分享了高三的学习压力和方法,以及对我们的美好祝愿。
“大学在等你,广阔天地在等你。”
这是他最后一句话。
有不少人举手想问问题。年级组长见气氛好,也允许了。
“学长,请问你有女朋友吗?”
大家首先怔住,品味过来后,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,纷纷直起上身竖起了耳。
“目前没有。”
“你高中早恋吗?你怎么看待早恋?”
顿时全场憋笑。老师们也忍俊不禁。
“我们对早恋的定义是大学前的恋爱。似乎一个人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