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希背了个登山包,我则拖了个行李箱。女生出门,东西难免有点多,而且拖行李比背包轻松多了。
林希换鞋磨蹭半天,我站在门口一个劲催促他。
“要不,还是不去了。”他沉着脸,劝道,“我们明天再去,晚点回就是。”
“你没听说吗?只有今晚有活动。哎呀,我不管你了,爱去不去,我自己去。”反正我俩经常各玩各的。只是这大过年的,一个人难免孤单。
我瞟了一眼他,见他沉默,拉着他就往外走:“快点,待会儿赶不上班车了。”
一路顺利,赶在傍晚6点到古镇门口。古镇门口处有哥广场,有不少在清理场地,搭架子。冬天的夜来得早,古镇位于两山交界处,寒意较浓。
站在牌坊下面,我把自己裹紧,林希背着登山包,左手提行李箱,右手给“人在荆南”打电话。
不一会儿,“人在荆南”就到了。他说古镇里不好骑车,让我们跟他一起走。
“你们叫我楠哥就行。今晚的表演就在这。”他指了指广场,提过行李箱,边走边说,“是我们的篝火晚会,7点开始,
你们待会儿可以来看。我们这镇依山傍水,户户相通。绝大多数都是明清建筑,去年才被批为国家历史文化名镇,所以知道的人不多。目前原著居民2000多人,都是张家后代。我家就在溪水旁,晚上可以看赏月听曲。但是好房都被订了,给你们留的是厢房,靠里面,好在安静。”
我们边走边流连古镇的夜景。月光下的青石板路,凝着一层霜。溪水穿过两旁的屋子,缓缓流淌。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小小的石板桥,仅容两人并排通过。一路过去,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。有些屋子做成了商铺,有些屋子还是家用,老人孩子正在用晚膳。
走着走着,便到了。“人在荆南”四个大字挂在门口横梁上。登记好信息带我们上楼后,楠哥说:“我给你们放了两床被子。有什么需要,找前台或打我电话。”
道谢后,我们便开始整理。对着房门,有四扇连着的木窗,雕着花,我走过去一瞧,外面是天井。房间不大,但五脏俱全,除了床是木制的,其他也都是现代装饰。
林希把包放在凳子上,行李放旁边,说:“先去吃饭吧。”
我走过去开行李箱,“等会儿,太冷了,我得贴个暖宝宝。”
“我在楼下等你。”说完,他便走了。我的“好”字还刚到嗓子眼。
根据楠哥的推荐,我们本打算去吃“水云间”。这家店是祖传的,历经几百年。但无奈人太多,我们只好放弃正餐,去吃点小吃。
小吃不用特意寻找,沿着小溪,一路都有。他们这有一种叫绿豆粉的玩意,填涂笔粗细,青绿色,一根足足有一碗,上面撒着芝麻酱,热腾腾地直冒气。我看着便馋,拉着林希去买。然后随意找了个空位,美美吃着。平时有洁癖的林希,这下也只能入乡随俗,跟着我小心吃着。
我常常觉得林希跟我不一样。我咋咋呼呼看似胆大,其实很怕事;林希斯斯文文不爱出头,其实很刚。就像这时,他吃得很斯文,和这里的烟火气一点儿也不搭;而我一个劲往里头倒辣椒,吃得热火朝天。
我们又在路上买了他们这儿的特色小吃米浆,边吃边往大门口走。米浆其实就是本地大米打成的糊糊,清清爽爽的,解腻不错。
慢悠悠走到广场时,篝火晚会早开始了。远远的,就看见熊熊火光照亮四周,直往上冲。篝火周围,围了一个超大的圈,还有人陆续加进去,也有不少人围在外面观看欢舞。引导大家唱歌跳舞的,是一群穿着民族舞的少男少女,他们都穿插在人群中。乐器声从人群里头传来,想来是有专门的乐队在演奏。
我拉着林希就往里头走。可人实在太多了,大家都是手牵手,很难插进去。这时外面的人也自发又围了个圈,我们趁机加入。哪里有什么舞步,纯粹是跟着气氛和队伍东走走西走走。面朝篝火,所有人都洋溢着笑脸,牵着熟悉的人或陌生人的手。
这时,我看到站在篝火旁一吹笙的居然是楠哥。我松开手,示意林希去看。楠哥显然没看到我们,欢快地吹着、跳着,头发在风中飞扬。
玩了不知多久,还有人陆续加入。开始围第三圈了。人实在太多了,有时候难免踩到脚或撞到。林希冲我大喊:“我们走吧。”我也有点微微出汗,点了点头。于是我们钻了半天,才钻出来。
一出来,没有了人群的遮挡,山谷的风更凉了。我冷得直打颤。“回去吧,回去吧。”我说。
林希把围巾取下来套我脖子上。我本来就带了一条小围巾,现在他又给我裹一条长的。于是,我半截脑袋都埋在了围巾里,再加上我大大的线帽,只有眼睛鼻子露在外面,不用看我都知道自己很笨拙。
回去路上两人不自觉加快脚步,不一会儿就到民宿了。
前台见有人回来,开了楼梯口的灯。我们半摸黑上楼。林希开门,我进去后立马开空调,一个大字趴倒在床上。
在我还没回过神时,林希突然说道:“我睡楼下。你晚上记得锁门。”
我抬起头,见他正在提自己的包,“干嘛?不用这么生疏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