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是昨晚回来吹了冷风,还是在沙发上着凉了,亦或是最近太累了抵抗力下降,我在新的一年光荣发烧。
爸妈已经吃早餐时打了电话,说3号才回。林希见我脸蛋红扑扑的,走路像踩棉花,便拿体温计给我测体温。还好,38.5℃。不高不低,正好临界值。我接过他的药和水,含糊称谢,将水一饮而尽。听说,发烧喝水好得快。
摊开一张素描纸,我还没拿起笔,林希便将手盖住前面一排画笔,“你先休息,别逞强。”
我摸着额前的退烧贴,提起一口气,说:“不行,大后天要考试了。又不是高烧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他的手没有拿开的意识。我望向他,“我就是最近营养不良,抵抗力下降,你要不给我拿点吃的?”
“好,你画一张就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他走了出去,门虚掩着。今年元旦天气并不美,窗外树干被压得摇摇欲坠,挣扎着挺起又被压下去,树枝简直就是在群魔乱舞。风撞到窗玻璃上,啪啪作响。远处,是乌云茫茫一片。
我看着左手上的红绳,转了转小珠子,我好像明白曾旭当初高烧还要跑完十圈的坚持了。跑到终点时,他摊在操场上,笑得像个孩子。他一定很喜欢这样的自己吧,为了理想,挥洒汗与泪。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坚持,我们都要顶峰相见!
我深吸一口气,双手拍拍自己的脸,拿起笔,开始素描。
暖暖的台灯一直陪伴着案前的少女,看她笔底生花,描摹出一张俊秀的睡脸。周老师说素描不仅要描实物,还要描心中之物。我已经很久没见梁晋轩了,画他,正好可以测测我的功底。画完了,我才惊觉我画的是暑假的他。那时候我还没有目标无所事事,他被迫给我补习,成天被我噎得哑口无言。有时候我做题实在磨蹭,等着等着,他就打盹了。没想到一晃半年过去了。
我自觉好笑。刚想收起画,林希敲门进来了。明明是件很光明正大的事,不知为何我有点心虚,毕竟我画的是林希看上的人。我立马用一张纯素描纸盖住,先下手为强:“干嘛?”
林希没在意我这一举动,端了个碗放我素描纸旁。我一瞧,是青菜瘦肉粥。粥冒着热气,很是诱人。
“你做的?”
“趁热喝吧,早上也没怎么吃。”
“嘿嘿,有福咯。”我端起粥就要喝,哪知碗太烫,连忙放下。只好把椅子移过去,拿起勺子,一勺一勺喝。
还别说,林希的厨艺不赖。这是我第几次吃他做的东西来着?反正爸妈和崔妈不在家时,都是他负责吃的,我负责收拾。
“还记得你第一次做吃的吗?几年级来着?爸妈和崔妈都不在家,大晚上的我肚子饿。你去煮面条,水刚放进锅里,就把面条放进去。最后端出来的都是一碗疙瘩汤了。”我遥想当年,乐道,“我边吃边吐,你还气得哭了。”
林希也陷入了回忆,无语道:“那也没你做的难吃。我做的至少熟了。你当初给我做的黑暗料理我至今有心理阴影。”
我扑哧笑了。那是我刚进高一的时候。林希贪凉,打了篮球后洗了个冷水澡,不想感冒发烧了。崔妈给他喂了药,见他熟睡了,就出去买菜。昏昏沉沉间,只听他说想喝粥。我赶紧给他煮了碗粥。煮了半天,才发现电饭煲没按按钮。我又拿牛奶锅去煮,怕他等急了,看米泡大了就盛了一碗出来,给他送去。
哪知道他喝完就吐了。慌得我连忙打电话给崔妈。最后把林希送进了医院,吓得爸妈赶紧回来看他。
也是打那之后,林希成绩一蹶不振,褪去光环,选择留级。我曾一度怀疑他是把脑子烧坏了。但不知道怎的,留级后他又重回顶峰。大概是死去的脑细胞再生了。
“喂,能怪我吗?崔妈把过期的牛奶放那不扔,我又不知道,才拿来给你煮牛奶粥的。”
“人家给野猫吃的,你拿来给我吃。”
“谁叫你过于爱干净,从小这不吃那不吃,养了个娇贵的胃。”
林希顺势靠在书桌上,双手环抱胸前,说:“你那夹生粥,怕是没几个人承受得起吧。”
我自知理亏,心虚地把碗还给他,推搡他出门。“完了完了,我头晕,我要睡了。晚饭再喊我。”
“你记得把药吃了再睡。”
“好啦,念经呢你。”
年轻就是好,还没到晚上,烧就退了。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。洛妈妈喊我们去吃晚饭,说是别人送了只帝王蟹。
我很喜欢吃海鲜,也很想出门。但一想到大后天的考试,我只好忍痛割爱。林希想着我烧刚退,还是不出门为好。没想到洛妈妈居然做好后,给我们送了过来。
有时候着实羡慕梁晋轩,有这么个母亲,真想当她家女儿啊。
送走洛妈妈后,我便进房间画画。林希拦住了我。
“考前保持手感就行。过犹不及。”
我想辩驳,他抢先道,“我一个年级第一骗你不成?”
第一了不起啊,我心想。梁晋轩也是第一。于是我八卦道:“你和梁晋轩同学四年,谁第一?”
林希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。他拒绝回答。从他不快的脸色中,我猜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