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出来了出来了!”
伴随着稳婆的话,婴儿的啼哭声也一并响起,大乔原本死死抓着被褥的手瞬间卸了力,她面色泛白,发丝因为汗水而黏连在颊边,极其狼狈。
:“是个小公子啊!恭喜夫人!”
稳婆抱着襁褓走近,侍女们拿着汗巾为大乔拭去额间的汗水,大乔想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,等到稳婆将襁褓递到她眼前时,她却没了意识。
—
大乔再醒来时,屋内静悄悄的,没有孩子的哭声,也没有侍女们的脚步声。
她无由来的感到一阵胸闷,一旁的侍女见她醒了,忙走上前,大乔动了动脖子:“扶我起来。”
话落,那侍女便轻手轻脚的将大乔扶了起来,使她依靠在床头。
大乔头昏脑胀的,看着静悄悄的四周,觉得奇怪,刚想开口问,侍女却先一步道:“夫人,二公子来了好几趟了,”
语罢,便有另一个侍女匆匆走了进来:“夫人,二公子求见。”
大乔不明所以,但还是挥挥手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真是奇怪,她刚生下孩子,其余人大概是看她昏睡而未来打扰,可仲谋能有什么急事寻她。
很快,明晰的脚步声响起,内室的珠帘被人掀起,高挑的少年走了进来。
大乔看向孙权,看见他一袭白衣,额间戴上了白色的抹额,心里咯噔一下。
:“嫂嫂。”
孙权先是唤了大乔一声,随后朝她身边的两个侍女抬首: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那些侍女似乎也知道些什么,面面相觑的看了彼此一眼,又向大乔示意,大乔点点头,二人才顺从的退下。
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孙权与她。
现在是傍晚时分,屋内点上了蜡烛,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在墙上留下影子,而孙权离得有些远,大乔因此无法看清他的神情。
孙权仿佛很局促般,浑身都是僵硬的,大乔看着他,胸口越来越闷,她捏紧了被褥:“仲谋可是有什么事?”
半晌,她才听见孙权嗓音沙哑的道:“没什么要紧事…”
孙权抬眼看了看虚弱不堪的大乔,别过眼:“嫂嫂还是好好休息吧,仲谋只是想来看看嫂嫂是否安好,毕竟人人都说生子犹过鬼门关…”
大乔静了一会儿,没有应答他的这一番话,就当孙权要离开的时候,她突然开口:“伯符呢,他在丹徒可还好,好几日没有他的信来了,我有些担心。”
而孙权闻言后,背影僵了僵,大乔透过昏黄的烛光,看见他抬起手擦了一把脸。
他们之间谁也没说话了,至于孙策如何,答案已经呼之欲出。
大乔睁大眼,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,她手脚僵硬的撑着床沿走下床,离开了温暖的被褥,身体仿佛片刻间失去了温度,大乔总觉得浑身都是冰碴,冷得刺人。
她不禁咬紧战栗的牙关,抱着臂走向孙权:“仲谋,为什么不说话。”
这时,连她的声音也抖了起来。
孙权听到大乔的声音接近,才转过身,垂着不去看她。
而大乔则看到不断有水珠打湿地面,抬头望去,才知道是孙权的眼泪。
:“兄长几日前在丹徒遇刺了,伤势过重,没救回来。”
他很轻的一句话,犹如雷霆万钧击中大乔,即使她已经猜到了答案,可这结果还是猝不及防的像利刃般猛地扎破了她的心脏。
大乔身子一软,往下跌去。
孙权赶忙蹲下身要去扶她,而大乔抓住他的手臂,神情的茫然的看着他:“几日前?”
:“丹徒如今都是我们的兵马,伯符怎么会遇刺?”
孙策北上袭击江都,而曹操与袁绍正在官渡对垒相持,丹徒也已经部署好了兵马,孙策无论如何,也不该在那里遇刺。
大乔知道身处乱世之中,性命便如草芥,一旦染上战火就灰飞烟灭。
可孙策向来骁勇,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孙策也会丧命于战火中,况且这一天是来的这样的早。
:“我…我想与伯符见一面…”
大乔松开孙权的手臂,眼泪涌了出来,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,她整个人宛如随风飘摇的花枝,下一刻便要折断。
孙权摇摇头:“周大哥已将兄长送回丹阳,父亲的墓也在那里,明日兄长便要入葬,嫂嫂还是呆在曲阿吧。”
:“如今到处兵荒马乱,仲谋也有要务在身,无法陪嫂嫂一起回丹阳,待改日清闲,仲谋再带嫂嫂回去,”
:“何况嫂嫂现在也不适合奔波…”
孙权语句清楚,仿佛无比理智般的对大乔说,他极力忍着自己想要再度落泪的欲望,毕竟明日孙策入葬,而孙权接管江东,他便不能再随心所欲下去。
大乔没再说话了,她垂着眼,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,
孙权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,从袖中掏出一片纸条递给了她。
大乔动了动眼,接过那片明显是从哪里撕下来的纸条,孙权将她扶起来坐回床上,退后几步开口:“嫂嫂好生休息,仲谋走了。”
而大乔并没有搭理他,孙权看了她一会儿,才转身离开。
大乔看着纸条上凌乱不堪的字迹,透